说起来这位二殿下虽然天生废脉、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却有众多高手相随,不同于永照国主身边尽是草包,这位殿下身边的是真正的大能。
“这位仙师是来找人的,不是刺客。”钟易弦语气虽淡,却莫名的让人信服。
众修士面面相觑,有人问,“殿下说他不是他就不是,有何证据?”
钟易弦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就是证据。”
那修士一噎,刚想叫嚣就见黑九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钟离族修者,见此令,如见家主。”
有人认出这是什么,惊呼道,“这是少主令!”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跪地,“吾等,见过少主。”
他们都是钟离族培养的修士,加入时就发过心誓,为钟离族之仆,此生不得背离。
只是他们没想到,钟离一族神秘的少主竟是这个被称为废物的二殿下。
宋栖迟眼神很冷,抬手,长冥激射而出,直奔钟易弦。黑九反应极快,刚要替钟易弦挡下,却见钟易弦将他推开,任由长剑刺入肩窝。
“少主!”有人惊呼。
钟易弦眉眼淡淡,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苍白着一张脸看向宋栖迟,“宋兄可消气了?”
“你算计我无所谓,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我师父。”宋栖迟一脸淡漠,手一招,长冥回到手中。
钟易弦白着脸,不顾喷涌而出的鲜血,朝苏言灼长身一礼,“抱歉,几位此前遭遇的种种皆是因我之故。”
他知道苏言灼和宋栖迟离开云天之巅,自然也知道凤沉的行踪,于是他和苏族的少主苏蕴做了个交易,让他将凤沉带到永照,如果苏言灼和宋栖迟不来,他也会利用凤沉将他们引来。
这世上,能以一己之力和古族对抗者不多,苏言灼算是一个,他曾经就是古族之人,后来叛出古族,与古族天然敌对。
魔窟背后,可不仅仅只有永照。
钟离笑受伤也是他的手笔,他故意让人对钟离笑封锁了凤沉来皇城的消息,就是为了在恰当的时候提起。
他非常清楚钟离笑的性子,加上凤沉当时的身份太低贱,他绝对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但以一个宗师境的傲气,又怎会如此受辱?
而且他让苏蕴暗中促使凤沉对钟离笑动手。
产生矛盾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算到了他的好父亲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于是顺理成章地挑拨了他父亲和苏言灼他们的关系。
他故意让黑九给苏言灼消息,告诉他们皇宫的地图,就是要让他的好父亲震怒,把手里的人都派出去,然后他的人就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一切都很顺利,苏言灼和宋栖迟的确帮他吸引了大部分人,他只是没想到欢颜会出手。
苏言灼连个反应都没有,目光一直落在宋栖迟身上,怕他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
宋栖迟眯起眼,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和苏言灼就是钟易弦放在明面上的靶子,替他吸引火力。
这世上若论心机深沉,大概没人比得过这个人,就连君亦然可能都稍逊一筹。
凤沉忽然想到什么,俊脸一黑,怒气冲冲问道,“我中缠丝绕是不是和你有关?”
钟易弦抿唇,“是,也不是,我只让苏蕴将你带来永照,迫你加入清风楼,并不知他用了什么来控制你。”
凤沉快气炸了,他现在想起拔丝时的痛苦还心有余悸,抬脚就要和钟易弦拼命,却被君亦然拉住,“别动,这债我替你讨回来。”
君亦然眸色幽深,“这位永照殿下,我家凤沉因你受罪,这账是不是该算算?”
不知怎的,听到那句“我家”,凤沉心里莫名愉悦起来,而宋栖迟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钟易弦点点头,“是该算。”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向自己另一边肩窝,哑声道,“在下还要留着这条残命做点事,就不自绝了,君殿主可还满意?”
君亦然挑了挑眉,有点诧异钟易弦竟知道他的身份。
钟易弦一点也不顾身边之人焦急的脸色,将匕首拔出来,大有君亦然说不满意再扎一刀的打算。
君亦然揉着凤沉的脑袋,问他,“消气了吗?”
凤沉撇撇嘴,“算了,再扎下去他就死了。”
“我师弟可真善良。”君亦然感叹。
凤沉大言不惭,“那是。”
洞悉一切的宋栖迟:“……”傻傻的小师叔,你完了。
“既然事已了,几位就出宫吧,在下还有点家事要处理。”钟易弦开口,身上的银氅已经染红。
宋栖迟等人离开后,钟易弦服下一颗止血丹,开始着手处理皇宫的烂摊子。
黑九有些担忧,劝道,“殿下,要不明天再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