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做给你看?”他转头看她。
艾松雪挑眉,表情反应的答案显然易见。
陈安风笑了下,笑得蛮无奈的样子,阳光穿过他轻垂的眼睫,落下一片碎影。
“我说过,等你彻底栽了,我会做到包你满意。”
闻声,艾松雪眉尾又挑高了些,“原来你那时候真是这意思。”
“本来不是。”
他把头转回去,“走了,已经不远了。”
又颠了十分钟,他们达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处山坡,也是一片草坪,青草浅浅,每隔一两米便有几朵不知名的花于风中摇曳,连接山坡的路边还有一丛一丛的野玫瑰正值花期。
这里比起有花匠精心打理的花园与山庄,并算不很美,但这里有着清风拂山岗的自然与宁静,饶是时光路过此地,或许都会慢下脚步。
“你等我一会儿。”
艾松雪下车,走向那几从野玫瑰。
避开玫瑰根茎上的尖刺栽下几朵后,她拿着手里的玫瑰去山坡的草地上摘其他的花。
她披着头发,弯腰时,长发会散落下来,被夕阳染成她手中玫瑰一般的颜色,然后再被山风吹起,虚幻在光影里。
陈安风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当你感到宁静,是大自然给你的抚慰。
没有这黄昏,这草地,与她手捧的玫瑰,他不会如此般感到静好,但若眼前的风景没有花丛之中的她,他不会感到一丝抚慰。
重要的从来不是风景,是风景里的人。
大概十来分钟后,艾松雪怀里的已经有一捧那么多,她直起身来,不准备再继续摘。
她把花拢起来,抽出几支调整了下位置,让这捧花看起来更美观。
接着,她捧着花朝陈安风走过来,在距离他仅两米的地方停下。
“陈安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她问他。
“什么?”
比她的回答先来的是风。
晚风掀起她的发,发丝微遮她的眼,她并未在意,穿过眼前浮动的发丝看向陈安风,笑起来。
她生得清冷面容,笑时如晴光映雪,有种宁静却艳极的美。
时光在她笑时恍若定格。
在这仿佛因她而静止的山川中,她将手里的花递到他身旁,笑着说:“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陈安风,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时间仿佛真的停止了,花与树不再摇曳,落日不再下沉,漫山遍野的风都停歇。
她的一字一句成了整个世界里,他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如同呼吸也停滞,他怔在那里。
他试想过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但这样的时刻真的来临,他发现,这远远要比试想中还要美好许多,许多。
“陈安风,你听见没。”
艾松雪拿着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唇畔笑意愈浓。
陈安风极缓地眨了下眼,说:“听见了。”
“然后呢?”她歪头。
陈安风在她略带希冀的目光里垂眸,看向她手里的花,接过来,静静看着这一捧她亲手为他摘的花。
他看花,她看他,安静等他关于‘然后’的回答。
“艾松雪。”忽然,他喊了她一声。
“嗯。”
陈安风抬眸,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喊你的全名吗?”
“为什么?”
他扬起唇角,笑如浓雾轻风。
“我每一次喊你的名字,都是在说——
我爱你。”
他的声音被晚风送至耳侧。
这次,换她怔住。
艾松雪,爱松雪……
一种名为悸动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如草长莺飞。
夕阳缓缓下沉,落入云海,最后一抹淡金色的阳光映入她的眼睛。她没眨眼,任由夕阳将双眸染就,让她望向眼前少年的目光也跟着,灼灼起来。
风吹得野玫瑰的叶子沙沙作响。
她深呼吸了一口,玫瑰的芬芳填满整个胸腔。
大概是玫瑰所象征的花语在她心底冲撞着,她萌生出一股念想,眼底漫起一层旖旎雾色。
她缓缓走到陈安风面前,抬手捧住他的脸,视线由那双追随着她的眼,下移,至他挺直的鼻,再下移……
“陈安风,低头。”
她让他低头,却又等不及,先踮起了脚尖,然后闭眼,吻上视线里最后的那双唇。
是她先发制人,可在这个吻里,她并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方。
陈安风一来便反客为主,将手伸至她脑后,扣着她,让两个人相贴的唇舌缠绕得更紧,更深,侵略般掠夺着她每一寸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