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已经去洗澡了吧?]
看完这两条短信,艾松雪往外看了眼,雨还下得很大,估计中间这十五分钟他都在路上,是刚刚才到家。
她敲了行字回他∶
[怎么你说的跟周姨一模一样,这里头有什么说法?]
陈安风很快回过来∶
[乡镇上的人淋雨是常事,这是经年累月摸索出的经验。]
[洗了热水澡会怎么样?]
[可能会着凉。]
[着凉而已,着就着了。]
[别不当回事,要发烧了那就是大事了。]
[有什么,出门不就是诊所,还能烧死?]
[要是低烧还好,他那儿能开退烧药,高烧只能去县里打点滴,烧死是不至于,但烧傻的应该不少,镇上就有一个。]
陈安风说得挺吓人,但艾松雪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短信上的字里行间也透着无所谓∶
[哦,可我已经洗了,听天由命。]
很快,手机里又收到一条短信∶
[让周姨给你煮碗姜汤吧。]
[嗯。]
她刚给他回过去,门口传来敲门声,她估计是刚好周姨给她送姜汤来了。
开门,果然。
周越手里端着碗姜汤。
“松雪,你淋了雨,一定要把这碗姜汤喝了。”
像是怕被在另一间房里写作的外婆听到,周姨把声音压得很低。
“谢谢周姨。”
她接过碗。
“现在有点烫,你等凉一点再喝,我先下去做饭了。”
临走时,周姨还不忘再提醒一句,“一定要喝啊!”
艾松雪垂眸,看着手里这碗姜汤。
她从没喝过姜汤,这味儿她就不太能接受,感觉怕是喝不下去。
等姜汤凉了一些,她尝试了一下,确实难以接受,喝两口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姨没提她淋雨的事,也没问她喝没喝姜汤,估计是怕外婆替她担心。
这天夜里,她睡得很早,折腾一下午,她着实有些累了。
窗外的雨在她躺下时已经比下午小了很多,只隐隐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最好不过的催眠曲。
她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到早上六点多才彻底停了。
路旁树上的叶子被这场雨冲刷得发亮,不少叶片散落在水泥路面,湿气顺着窗户钻进来,让房间的空气也变得潮湿。
陈安风睁开眼,并未对被窝有多少留恋,没多久就撑坐起来,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里找到归属地在陵川的一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拨号声响了很久,最后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安风的眉心蹙出了一个川字,他掀开被子,一边快步朝卧室外走一边重新按下拨号。
从二楼到一楼大厅,再到穿上鞋,他给艾松雪打了两次电话,一共三次,艾松雪都没接。
现在还很早,也许是艾松雪睡得太熟没听到,也可能是她手机调的静音,但介于昨天她淋了那么久的雨,回去还直接冲了热水澡,陈安风实在不放心,穿上鞋就朝着她外婆家狂奔过去。
两千多米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跑到。
这会儿才刚刚七点,周姨都还没过来,他只能用力拍门。
老人的睡眠少,一般很早就会起床,外婆已经起来看了会儿书了,所以听到陈安风的拍门声后,她很快坐着轮椅去给他开了门。
“安风,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儿吗?”
陈安风忙道∶“您赶紧去看看艾松雪,昨天她淋了雨,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我怕她是发烧了。”
外婆一惊,忙道∶“快!你推我进去!”
陈安风立马推着外婆去屋里坐电梯。
到了二楼,电梯门一开,外婆就指着一个房间对陈安风说,“那间是松雪的房间,你先去敲门看看。”
陈安风两步并一步迈过去,用力拍打艾松雪房门,边拍边喊她名字∶“艾松雪!艾松雪!”
里头没有一点动静。
外婆慌了,“直接开门吧,我这儿有钥匙。”
她把早就取下来的钥匙递给陈安风,陈安风接过钥匙迅速去开门。
打开门口,两人进去看到艾松雪闭着眼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听到了他们敲门的迹象,而一个正常人就算睡得再熟也不可能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外婆被陈安风推到她床边后立马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坏了,绝对是高烧了!”
艾松雪浑身都烫得不得了,嘴唇都烧干了,裂了好几道口子。
“她烧成这样得马上去县里的医院才行。”陈安风疾声道。
“我去拿手机给出租打电话。”
外婆存了好几个出租的号码,只要给高价,肯定有出租会立马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