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笑眯眯，偏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没关系，拆开看看。”
卓屿觉得脑子好像宕机了，下意识地顺着顾斐的话，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纸边角的塑料胶带。
等完全拆开以后，一本封面白色的影集出现在面前。
“这里面都是我从以往给你拍的照片里面选的，有你，也有我们，当做一个纪念了。”顾斐眉眼弯弯：“你看看。”
卓屿已经完全没注意他说什么了，手指一页一页翻过，渐渐觉得眼眶湿热。
顾斐半天没听他说话，有点紧张起来：“你……喜欢吗？”
半晌，卓屿抬头看他，眼角微微泛着红：“当然喜欢，特别喜欢。”
顾斐往后靠了靠，故意道：“喜欢什么啊？礼物？还是我？”
卓屿眸色暗了一瞬，把影集放到一边，抬手揽过了顾斐的腰，呼吸交缠间，他的声音喑哑：“你说呢？”
顾斐眨着眼睛装大尾巴狼：“我怎么知道。”
卓屿翻身把这人压在床上，一点一点顺着他的唇角往下吻：“不知道吗……那我来慢慢告诉你……”
……
这么闹了一通，等两个人最后起来洗漱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点上冷冷清清的，只有玛莎和老太太在，也不知道其他人去哪了。
顾斐原本吃完饭想回去接着睡一会儿，没想到被卓屿拉住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斐哈欠连天：“我累死了，不能明天去啊……”
卓屿坚持：“不行，必须今天。”
顾斐只得妥协：“好吧。”
卓屿带着他回帐篷换了上山的衣服和鞋，牵了一头驯鹿，沿着小路往山里的方向去了。
没走出多远，顾斐只觉得腰酸背痛，加上昨晚落了雪，山道也不好走，他一边呼哧带喘一边开口：“我们……究竟……是……是要去哪啊……？”
卓屿倒是格外的神清气爽，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搀了他一把：“坐到驯鹿背上吧，还有一段路呢。”
顾斐一边往驯鹿背上爬，一边不死心地问：“所以究竟是去哪儿？”
卓屿帮他在驯鹿背上坐稳，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唔，去找礼物。”
顾斐：“？？？”
然而接下来这一路无论他再问什么卓屿都不开口了。
将近中午2点的时候，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倾斜的土坡，从下面望上看不到坡顶。
“这一段驯鹿不好爬，还是得下来走，实在不舒服我背你上去。”卓屿停下脚步，有点抱歉地看向顾斐。
顾斐笨手笨脚地从驯鹿背上下来，拍了卓屿的掌心一把：“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再说你都说了是找礼物，我总得表现点诚心不是？”
卓屿也跟着笑了，拉着人低头吻过去，末了捏了捏顾斐的耳朵：“那就走吧。”
这段斜坡看起来不陡，但两个人还是爬了好一阵。
等最后顾斐气喘吁吁地拉着卓屿的手登到顶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是一片小小的平地，尽头是一个断崖。
因为早上出了太阳，山地上的雪化了一部分，此刻站在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整片雪地上星星点点开满了低矮的蓝紫色小花，浓绿的叶片大半都被新雪盖住了，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像无数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是……”顾斐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卓屿没说话。
顾斐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光落在尽头的断崖处，手里拿了一个小哨子一样的东西。
顾斐心里有了一点预感，目光也顺着看过去。
耳边一声尖亮的哨声响起，刺破了空气里原本的寂静。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紧接着，一声清越的啸鸣从断崖尽头传来，一个棕黑的小点从下面盘旋着飞起，因为距离不算远，顾斐甚至能看到它尾翼有一簇雪白的翎毛。
一只鹰。
顾斐下意识紧紧攥住了卓屿的手，目光仅仅追随者在半空翱翔的那只鹰。
卓屿放下了鹰哨，回握住顾斐的手，侧头微笑：“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顾斐愣愣的看了半天，突然转头，对上卓屿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伸手拉过卓屿的领口，仰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点凶狠的味道，卓屿的唇角被磕破了，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不是问我喜不喜欢吗，那——我的答案可是很长的。”顾斐声音沙哑。
卓屿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
他揽住顾斐的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无论是多长的答案，我都——洗耳恭听。”
……
头顶天空碧蓝，激流河从脚下的山林间蜿蜒而过，封冻的冰面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解冻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