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得意：“想不到吧？昨天李平馆长他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证件了，9月17，对吧？”
卓屿低头，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无奈，点头：“嗯，是。”
顾斐从他脸上表情咂摸出了点别的意思，带着几分怀疑开口：“真的？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不太对啊？该不会那上面不是你真正的生日吧？”
卓屿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你刚才那么一提，我都觉得有些陌生。”
“从来不过？也不庆祝什么的？”顾斐有点不信。
卓屿想了想：“小时候倒是有点印象有几年跟柳莎一起过过，后来慢慢大了就不过了，我自己也不大记日子。”
顾斐妥协地叹了口气：“行吧，不过——从今往后，这个日子就交给我吧，我来给你庆祝。”
卓屿看他，目光慢慢变得幽邃：“你要怎么给我庆祝？”
顾斐不满：“哪有这么问的啊，既然给你庆祝，那当然得准备个惊喜，不能提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想一想生日愿望。”
卓屿故作思索：“真的可以许愿吗？”
顾斐点头：“当然啦，我可是很认真的。”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顿了顿：“我记得……我是不是还欠着你一个愿望啊？就是那年我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我们打赌，我赌输了，结果你一直没有跟我说你要许什么愿望。”
卓屿点头：“我记得某人当时说那个愿望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而且无论我提什么，他都答应。”
顾斐挑眉：“怎么，以为我会反悔啊？”
卓屿忍不住笑起来：“那倒不是，其实也还是有一个愿望，只不过后来……算是换了一种方式实现了。”
顾斐疑惑：“什么愿望？我都不知道，然后就实现了？”
卓屿含笑看着他：“嗯，算是实现了。”
顾斐睁大眼睛：“到底是什么啊？”
卓屿摇头，只是看着他笑。
顾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放弃：“好吧，既然你说已经实现了，那就暂且先不管，现在你可以想想下个月的生日愿望。”
“还是许什么都可以？”卓屿故意逗他。
顾斐刚要开口：“等等——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次你不能再打哑谜了啊。”
卓屿点头：“好。”
顾斐这才满意：“好了，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难忘的生日惊喜。”
卓屿失笑：“好，我等着。”
因为天气暖和，顾斐晚上没有回帐篷里睡。他进去把睡袋搬出来的时候，只见Simon已经开始轻声打鼾了。
他把睡袋铺在外面的篝火一侧，舒舒服服地躺进去，几乎是马上就觉得累了。抬眼的时候，只见卓屿依旧坐在那里，慢慢地往面前添柴火，面容带着些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斐想叫他也早点休息，潜意识里迷迷糊糊地想张口，下一刻却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顾斐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起了雾，他应该是第一个醒的，整个营地都弥漫在淡淡的乳白色的雾气里，旁边的篝火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卓屿就睡在他对面，眉目仿佛被一层轻纱笼住了。
雾气似乎消弭了一切距离，另一侧的激流河水声听来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就能摸到冰凉的河水。
顾斐看了看时间，刚过6点。他懒洋洋地不想动弹，盯着篝火的余烬愣了会神，目光再慢慢移到卓屿脸上，顺着那人有点潮湿的额发，移到他卷翘的睫毛上，在想象中描摹了一番手指摸上去的触感，接着到了挺直的鼻梁，再往下，就是嘴唇了。
卓屿的唇形有些削薄，唇色也有些偏深。
——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吻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斐这边厢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卓屿睫毛微微颤了颤，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卓屿目光清明，看起来完全不像才睡醒的人。
顾斐冷不丁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睛，吓了一跳之余愣住了，就那么直直地对着卓屿的目光，眼睛也不眨。
卓屿微微怔了怔，眼神里随即带上了一丝戏谑，对着顾斐用口型缓缓比了一句：“在看什么？”
顾斐猛地回过神，腾地闹了个大红脸，局促地移开视线，咕哝了一句什么，起身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他这边还在埋着脑袋收拾东西，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卓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要去洗漱吗？”
顾斐闷闷地应了一声好，拿着牙刷就转身跟在卓屿身后往河边走。
卓屿眼角余光瞥了这人一眼，只见他灰色T恤领口边那一截红通通的脖子根格外明显。从营地走到河边那么几步路，他就一直压着脑袋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