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逼宫上位几个字誉王迟迟没能说出来,显然仍旧不敢相信,蒋庆泽却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时候动手已经是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晋王离京,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时候皇帝出事立你为太子,并且立刻直接继位,对方之后再是后悔也无力回天。且厉王还未离开,身边没有那十几万大军护卫,还可以想办法在京城里彻底解决这个心腹之患。”
蒋庆泽说得肯定,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打算,誉王听得目瞪口呆,思绪仍然有些发飘:“这、这样行吗……会不会太冒险了?”他咽了下唾沫,嗓子干涩道:“就、就不能再慢慢想办法让父皇立我为太子吗?再说……再说父皇现在还年富力强,突然出事,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对此蒋庆泽早有准备,冷冷说道:“只要及时把厉王一并解决了,之后关于皇帝出事的原因,尽可以都推到厉王头上。有一个名头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即可,夺嫡之争,本就是成王败寇。晋王无能,只要你先名正言顺登基,他回京也成不了气候。”
“皇帝既然年富力强,若要等储君继位,不知还要多久。况且这个太子还未必立的是你。到时候若想再成事,可比现在还要名不正言不顺得多。”蒋庆泽说着深深看了誉王一眼。
“……”
誉王虽然仍旧有些难以接受,但听见这话,也确确实实有几分心动了。
不逼宫的话,就算一切顺利,他也还得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当上皇帝,但如果真能像蒋庆泽说的那样,或许再过十天,他就可以龙袍加身了。
誉王不愿意逼宫,是因为对永宣帝确实有些父子亲情,但古往今来皇家血脉相残的故事何其多,无外乎是在权利的诱惑之下,那一点血脉亲情其实不值一提罢了。
见誉王眸光闪动,已经有意动之色,蒋庆泽这才放松了神色,转变语气,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如今不走这一条路,殿下和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誉王闻言皱眉看着他。
蒋庆泽说道:“殿下这一年来接连不顺,自从祝瑞鸿那匹夫被胡家的弃妇报复告发,事情其实便已经走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是没有后头被人挖出来的沉金船案,想要再让皇上立储时不排斥殿下,估计至少也得再耗费三年五载的功夫。皇上虽然还称得上是龙马之年,但这个年纪还未立储的天子也少有,立储之事如今已越来越迫在眉睫,想来再拖不了那么久。”
“便是往好了想,殿下胜算也不大。更何况……”说到这儿蒋庆泽也忍不住眉头紧蹙,显然对如今的境况也很是不满意,“更何况如今结党贪腐案已经越闹越大,晋王还去了江南查证。皇上并不傻,哪怕晋王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有宋新原参与贪墨那三十万两黄金的证据,还有更多人在为此事遮掩的证据,皇上其实多半也已经认定此事与我蒋家、与殿下有关了。”
“皇上本就偏宠韦贵妃和晋王几分,有此一事,殿下想来再与储位无缘。便是明面上没有证据,皇上念及旧情兴许不会再追究殿下和我等,但必然要进一步打压殿下手中的势力。经此一役,往后殿下再想争储,恐怕也没有多少倚仗了。”
“若是让晋王即位,往后殿下和我蒋家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能不能保全性命都难说。故而殿下如今实则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为免落得被晋王戕害身死魂消的下场,也只有这个时候放手一搏了。”
誉王还没有意识到情势对他来说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听了蒋庆泽这一通分析,彻底动摇起来。片刻后,咬了咬牙道:“外祖父是如何打算的?能有几分把握?”
蒋庆泽眼中精光一闪:“我与皇后娘娘已经做了安排,只等殿下下定决心。此等大事难以判断把握,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见誉王略显忧虑地皱起眉,蒋庆泽微微一笑:“不过依老臣所见,殿下自然该是天命加身、众望所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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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府里,去西北的行礼已经装了六辆车,所幸都是些生活用品和吃的,不怎么沉,到时候马拉着跑官道应该不影响赶路。
容昭把京中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刚能歇下来,又接到了一个有点古怪的消息。
“探子说,宫里最近的动静有点奇怪。”方简又来向容昭汇报:“因为贪腐案,皇帝连带生了蒋皇后的气,把凤印都给了韦贵妃。蒋皇后是最爱冷静自持那一套的人,前段时间都深居简出,最近不知怎么,竟然主动去找皇帝小意求和。被拒之门外丢了面子还一再又去,听说最近天天都去给皇帝送补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