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悦猜测:“还不到六月,可能是发情期吧。”
纪寒却摇头:“叫声太虚弱了。”
巫悦听了会儿,纪教授说得对,那声音听着是挺没力气的。
“不会是受伤了吧。”李晓晓是爱猫人士,最见不得可爱猫猫受委屈,说完便连忙跑过去。
巫悦和纪寒也只得跟了过去,但走进巷子却发现声音的来源处站了两个人,是村长和一个抱着小婴儿的大妈。
哭声就是那个婴儿发出来的。
他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瘦瘦小小,就这么随意地被抱出来,身上赤()裸裸的,甚至都没有用被子包起来……
“又生了个不中用的。”那老妇叹息,然后把孩子交给村长。
村长却说,“很正常。也不是没用,大家都等着呢。”
他将那婴儿接过,拿出一个小瓶子,往他嘴里灌了什么东西。
然后将他装进袋子里,这才对那老妇说:“先别让你儿媳妇点蜡了,生个正常的再说吧。”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微弱,那老妇又递出一个黑袋子,交给对面的村长,“还有这个,新鲜的,你给老太爷吧。”。
那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还往外滴着水。
巫悦好像闻到了一股腥气。
三人早已躲起来,待两人走后才从柴堆走出。
“他们在干吗?”李晓晓的表情不太好看,她应该想到了,却不想相信。
巫悦沉默,那婴儿的哭声明显有问题。
猫叫综合征,是一种基因缺陷病,这样的孩子注定无法正常长大。
而他的家人,明显是把他遗弃了。
李晓晓的肩慢慢落下去,“怎么能这样……”
她无力道:“前天晚上我们还来过这一家,那个女人还挺着肚子,满脸幸福。”
她有点说不下去,只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家门口,手按在门上。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站在路人的角度去批评他们?她不是当事人,又有什么资格?
巫悦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在转身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地上的斑痕,那不是水渍……
是血迹!
原来,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露出的是血珠!
“紫河车。”纪寒垂眸,淡淡地说了一句。
紫河车……
李晓晓突然抓住巫悦的手:“小悦,你有没有闻到那股香味。就是丁霄……”
她说不下去了,扶着墙干呕起来。
巫悦闻到了,早在那个老妇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
这个村子,不正常……
-
汪德全拎着袋子回到家后,却发现儿子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他把布袋扔在地上,里面早已没了声音。
“咋了?”他问。
“远明还没回来。”汪永元说。
汪德全走进室内洗了洗手上的血迹,“这你还猜不到吗?那个女的回来了,他没回来,肯定是死了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半分难过没有,早在昨天,他那股操心劲儿就过去了。
反正他还有两个孙子,再死一个都没什么。
汪德全倒是更纳闷儿这个儿子怎么突然在乎起来了。
汪永元解释:“爹,你不知道,其实远明藏了一个很厉害的葫芦仙。而那个女的只是普通人,远明不应该失手的。”
“我是怕有什么东西在帮她,如果那个东西是为了寻仇找上我们的话……”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汪德全这才觉得对,州安村都是怪胎,没几个重情的人,孩子这种东西,留一个延续香火就够了……
他点上烟斗,慢悠悠坐在椅子上,“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东西在帮他。”
汪永元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才在自己这张光滑平整的脸上挤出一条皱纹,“是不是逃出去的那个芳芳回来了?我听人说村东头汪和伟昨晚死了,当初是他负责去追杀芳芳的。”
“逃出去的又不止那一个。”汪德全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儿子,“除了她,五十多年前不还有一个吗?”
“可是五十年前那个……”汪永元想说那个蠢女人又不是他们杀死的,也不会寻仇寻到这里啊,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她的孩子。
不,准确地说是那个青年。
他闭嘴了,他要赶紧去山神庙的地下看看去。
汪德全吸了一口烟杆,抬眼看了看他,“我早去看过了,空了。”
见汪永元脸色大变,吓得不成样子,他又啧啧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后又道:“已经派人去请老爷子了。”
在汪永元稍稍定下心来时,汪德全又说:“今晚,把那群外来的人都杀了吧。”他语气轻描淡写,“女的留着,做皿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