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悦的手放在陈旧的黑色木门上, 却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失礼。
人家在洗澡呢,自己这是在干吗!
她转回身去,余光瞥见了那扇窗户。
雕花玻璃窗模糊了里面人的面目,巫悦只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随着水花声越来越大,鼻尖那股苦涩的味道越来越浓。
可那间浴室是坐浴,那人影站在窗口,又是谁拨动了水花呢?
这些疑问仅出现了一瞬,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巫悦没管她,自己走回了屋子。
她关上灯重新躺回床上,过了一会儿牧悦可也回来了,她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灯。
白炽灯亮得刺眼,又把巫悦从睡梦的边缘拉了回来。
巫悦不太开心,皱着眉对牧悦可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后者已经坐到了梳妆台上。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巫悦又说,语气有些冷。
她真的好困,但是室友还在开着灯化妆。
巫悦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红痕,一道道地扑在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像是被人粗暴的对待过一样。
而牧悦可也丝毫不避讳地将这些展示出来,“我刚刚出去了,跟丁霄。”
巫悦:“嗯。”
她看见了,不过她不懂牧悦可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
这时,牧悦可突然回过头,那张漂亮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靡艳,她的手臂嫩白无瑕,整个人在灯光下散发着玉一样的光泽。
巫悦觉得眼前的牧悦可就像一只被雨滴打湿的玫瑰,在初露中绽放开来。
与她眼睛对视的那一瞬,巫悦也不由看痴了。
牧悦可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意一笑,手指细细地顺着自己的脸蛋儿摩挲,有些挑衅似的露出了脖子上的吻痕,“丁霄太粗鲁了。”
她皱着眉头,“不过他倒是跟我说了好多李晓晓的事情。”
巫悦回过神来,“说了什么?”
牧悦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都是坏话呢,总归就是说她样样不如我……其实我觉得李晓晓还蛮好的。”
巫悦:……
丁霄个狗男人!
这时,牧悦可突然站起身,走了过来。她直视着巫悦的眼睛,“巫姐知道我跟丁霄去做什么了吧?”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巫悦,带了几分试探,“你不也出去了吗?”
“跟纪教授。”
巫悦听到她后面几个字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偷偷干坏事被当事人发现了!
哪知对方接下来却说:“巫姐,你们做过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会同时偷溜出去呢?”
巫悦扯扯嘴角,心说这倒是还真没有。
不过她不想让别人误会纪寒是那么轻浮的人,于是解释道:“我只是出去散步,至于纪教授为什么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牧悦可不信,她在巫悦离开后,就去了纪教授的房间,却发现只有丁霄一个人在屋子里,他们明显是一起出去的。
但是,牧悦可又上下打量了巫悦一番,见她身上干干净净的,确实不像做过了的样子。
也罢,牧悦可突然笑了,她重新走回梳妆台前,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巫悦拿什么与她比?
像是又想到什么,牧悦可突然又说:“巫姐,你知道吗?其实关于州安村,还有一个传言。”
她记得巫悦胆子很小,于是说这话时,语调放得格外缓慢。
“什么?”巫悦果然问了。
“他们都说……”
“这州安村里的人啊——”
牧悦可对着镜子,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他们养鬼!”
巫悦怔愣了一下。
养鬼?
想起入口那些空荡荡的坟冢和随处可见的老槐树,巫悦后背发凉。
鼻尖的草药味越来越浓,而牧悦可手里正梳着头发,嘴上依旧在说:“网上有人传,州安村里的人拿活人养鬼呢!”
“都说女人属阴,这里的人就是拿女人来养鬼的。”
她咯咯笑着:“你说好不好笑?我也是女人,也来了州安村,怎么就没事呢?”
巫悦想跟她说还是小心一点,于是转向牧悦可那边,却突然瞥见了镜子里的那张脸——
镜中女人乌发盘起,点了红唇,正透过镜子阴恻恻地对巫悦笑!
那根本不是牧悦可的脸!
巫悦脑袋嗡嗡,她又想起了浴室里的那个人影,如果有人在洗澡,那么站在窗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