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所谓的“修复一新”从来都是她给自己的自我催眠,她从未放下过这段感情,只是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分给了工作,留下让她怀念过去的时间少之又少,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方形的表盘似乎更适合棱角分明的人,时沐自认为还算圆滑,刚收到礼物的时候跟时靖吐槽了很久,一副怎么都不愿意戴上的样子。
不过第二天早上,那块表却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时沐也不做任何解释,理直气壮的像那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设计简约的手表很衬她不苟言笑的外表,这让时靖对桑柠月又有了新的认识,起码眼光是很不错。
“她的姐姐来找过我了。”时沐没打算跟家里人隐瞒什么,更何况木已成舟,她说这些话从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时沐的心态早就变了,不会一提起就激动不已,反倒是平和的令人害怕:“她要我远离她妹妹,理由是我带给她的从来都是痛苦大于快乐。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不复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刚的样子,比以前相处得都好。”
“你可真怂,她让你远离就远离?”时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时家唯一的遗产继承人被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吓得放弃找前女友复合,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时家的脸都要丢光了。
时沐早就对这种嘲讽司空见惯了,咧咧嘴角:“没办法啊,她说要是我不同意,就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柠月。”
“原来是这样……”
时靖没有再开口,双手怀抱胸前,靠在座椅上,莫名就结束了这场对话。
那天时靖从国外飞回来的时候时沐去医院做胃镜,之后又和桑柠月一起吃了午餐,所以答应她的那顿饭直到今天才能兑现。
两人吃完了饭,坐车前往酒店,去考察宴会场地。
按照惯例,时沐过生日的时候时家所有人必须都到场,举行隆重的晚宴。所有人都看得出时老爷子对她的偏爱,似乎把对女儿的亏欠也都补偿到了她身上。
现在时沐回国,待遇更是有增无减。时老爷子会亲自来,虽然他已经吩咐过,有特殊情况不能到场的人可以不来,但他的到场无疑已经做了一个表率,大概没人敢推掉这场生日宴会。
酒店经理一早就等在了门口,等车到了,立马狗腿地替她们开门,笑得恭维:“时总,都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听说是时老师的生日宴会,我们老板特别上心,前几天都亲自来监督了。”
时靖不想听他啰嗦:“带我们去场地。”
宴会租用了酒店最大的一个厅,金碧辉煌,十分张扬。时沐不大喜欢这样的风格,而且她现在不办演奏会了,算是半个素人,搞这么大的场面,肯定要招来不少人说闲话。
“我觉得可以换一个小点的厅,这也太浪费了。”
时靖无奈地摊手:“都是你外公的意思,你有意见跟他说,反正他肯定不听。”
“还是算了。”时沐知道她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面子问题丝毫不会妥协。
大约一个钟头后,场地和菜品都看过,时沐又跟着她们去看了给来宾住的房间。等一切准备妥当,确认没有问题了,准备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
时靖让时沐先跟着司机回家,她还要做些善后工作,等一结束就回去。
时沐走后,助理凑到一边,又说起今天中午在车上的那番谈话。
“时总,你真的打算把当年的事告诉她吗?我觉得以小沐的性格,她势必会恨你和老时总。”
助理就是邱雨的母亲,她在邱雨这个年纪进入时家,已经为他们家人工作了三十多年,也算是时沐的长辈,叫她“小沐”丝毫不会逾矩。
时靖不语,只是看她一眼,她就明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件事我们做长辈的有错,硬瞒的话,能瞒多久?小桑是个好孩子,一直不愿意跟小沐说,可是小沐已经因为我们错过了一次爱情,我不想看她再消沉下去。”
虽然整件事情的起因是时沐的外公,但实际执行者却是时靖。
作为时沐的亲姨,时靖知道她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
人的一生中会出现无数个目标,一个完成不了就换成下一个,总有能做得下去的。可是这对时沐来说没有半点用处。她执拗,目前为止的目标都被一一实现,剩下的也就只有两个:帮妹妹平反,和跟桑柠月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