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费玉琛愣了下,跟她对了个眼神,没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打电话,时沐则又退回了试衣间,只不过没有换衣服,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拾:[你真是个天才]
Flechazo:[???]
桑柠月看到这句话,一瞬间紧张的忘了呼吸。
她担心时沐去了一家极其不正规的店,所以才会发现藏在试衣间里的摄像头,又担心她被人骗,急得都想打电话报警了。
可是她又看了眼,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倒像是在笑话她想得太多,试衣间里根本不存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Flechazo:[所以到底有没有?]
这一次的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并没有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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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咖啡厅里,桑柠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勺子,搅动咖啡,表情有些苦闷。
“怎么了?”桑鹿溪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这儿的咖啡不好喝吗?”
“不是……”桑柠月的回答听起来心不在焉,“好吧,有一点。”
“昨天你买的唱片机要多久才能送过去啊?”桑鹿溪试着找话题。
她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妹妹已经睡下了,而且睡得很安稳,她便确信时沐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有再联系她了。
还算能听懂人话,不错。
“店家说有现货,大概下周二就能运到了。”桑柠月想着时沐的生日在一月十多号,在这之前她们还能同台表演一次,之后她就彻底不再拉琴了。
虽然从乐团离开,宣布不再演奏,表面上放弃了有关小提琴的一切,可实际上她一直都有在练琴,甚至比以前更加勤奋刻苦。
她每天都在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个病很好被治愈,不就是稍微有点记不住谱子吗,至少她的技术没丢掉。
可是如今,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问题并不在记忆力,而是信心,她永远失去了演奏的信心,或许她下半辈子都找不回来了,除非期待一个奇迹。
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属于她的那一个一直没有降临。
她也问过医生这种病彻底被治愈的可能性,但医生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你好好养身体,这不是什么大病,将来会好起来的。”
早在三年前就有医生对她这么说,可是三年后,曾经的主治医师退休,新医生上任,还是同样的话术。
如果说先前的遗憾来自于没有完成和时沐的约定,那么这次她不但没有失信,还超额完成了,两次。
话是这么说,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当然想陪时沐多表演几次,可现在的水平实在拿不上台面,还是不拖累她的好。
起初她并不打算跟时沐说这件事,自己默默把琴都卖了,眼不见心不烦,也省的惦记。
但那天姐夫魏丞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或许作为恋人,她真的不应该对时沐隐瞒那么多事,说出来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拯救自己,她的确需要一个人帮她分担这些。
她曾经觉得时沐不会喜欢一个弱小的恋人,所以苦也好,哀也好,都极力隐藏起来,到最后让时沐无端生出了不信任,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桑柠月才决定一改之前的做派,不过坦白这些对她来说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她需要时间准备。
所以周末见面的日子,是个绝佳的坦白时间。
她还是很感谢姐姐把她拽出来旅游的,多亏了她,短期内才能想明白这么多事。
“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三万多的机器……音色应该会很好吧。”桑鹿溪□□过敏,只要了一杯果茶,她端起来抿了口,“你现在这样就挺好,舍得给自己花钱。”
“不是我自己用,我才不舍得,是送朋友的,她生日快到了。”
“时沐?”桑鹿溪的脸瞬间冷下去,“是她吗?”
“是……”桑柠月觉得她反应有点大,不过姐姐应该只见过时沐一次,就没多想,“怎么了,你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桑鹿溪冷笑:“你跟她关系还真好啊,真舍得。”
桑柠月当然听出了姐姐语气里隐隐的不爽,还以为她在嫉妒,就半哄着:“我俩都认识那么久了,关系好一点很正常啊。”
她想,可不只是关系好这么简单,感情也很好。
看着妹妹说着说着就扬起来的嘴角,桑鹿溪有点不是滋味。
她觉得妹妹有点太痴情,但又庆幸她没有劝妹妹,因为目前看来完全劝不动,保不齐还会陷入一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