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又到我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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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选一,夏夏剩下的一年半时间里就会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度过,而且还会波及到一觉醒来天都塌了的会长——她都干到研三了,正是找工作的时候,正常人都不可能受得了这个。
如果选二,夏夏的处境会维持现状,而丁满的职务则会被保留。
按我的本意,我自然倾向于让事情平缓解决,我不希望夏夏受到更大的冲击,也不想再牵扯更多的人。
但是还是有些纠结,因为丁满保留职务的话,他真的会得到很多荣誉奖项,会顺风顺水地找到优越的工作。这样可怕的狼会到更大的平台上去搅弄风云,甚至可能会爬到很高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他的行为会影响到很多老百姓,那我会后悔我今天的选择吗?
再反过来想,我需要为了一个对很遥远的未来的推测,把夏夏和会长彻底祭天吗?我真的要将事情闹得更大吗?这真的应该是这么大的一件事吗?
杂总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决定上卡住,他好笑地看着我:“没想到你想要的不多,操心的还不少。”
一点不假,我也觉得这不该是我操心的事儿,所以凭什么是我来做这个选择?
我有点颓了:“你先把截图给我吧。”
他说:“已经发给会长了,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在会长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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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一大口气,抬头问他:“你为什么要发给会长?”
他说:“我觉得你肯定会选这条。夏夏和丁满前脚刚走,我消息就发出去了,会长刚还感谢我来着。”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
他说:“直接说结论我怕你听不明白。”
我颓然靠在座椅靠背上,长叹了一口气:“丁满会有光明的未来的。”
杂总笑笑:“日子还长,结局谁也说不好。想点好的吧,至少以后是没有妖魔鬼怪敢招惹你了,听说你打电话骂街的时候特别可怕。说实在的碰上这种事你还能把自己择出来,你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呢。”
“啊啊啊你别提这个!”我脚趾又蜷缩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彻底删除。
他也放过了我,低头看看手机时间:“师姐接下来有事吗?快到晚饭时间了,等我录完这页账,一起去食堂?”
我说:“不了,我在这儿坐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找夏夏,晚饭就和她一起了。”
“过河拆桥啊。”他摇摇头,转回身去录账本去了,“以前的老板用完我,还知道给我点好处呢。”
这话说得姿态挺低,我忍不住抿嘴笑笑:“辛苦你了哦。”
他“嗒嗒”敲字的声音响起,答话也信手拈来:“给师姐做事,应该的。师姐以后别忘了我就行。”
“油死你算了。”我在后面踹他椅背,“你以前就这么舔老板的是吧?”
他说:“我舔老板可没这么卖力。”
我咯咯笑笑,倚在靠背上放空。
空旷的教室内,只有杂总敲键盘的声音,以及钟表走针的滴答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想过如果我和杂总真的成了,那这叫什么。
这叫“史上最大龄校园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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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去接了夏夏,夏夏向我跑来时,像一只快乐的小鹿。
她说:“姐,我们没去导员办公室,因为正好在楼下遇上会长了。会长问我们干嘛去,丁满还抓着我去会长办公室,说让会长也听听我干了什么。结果会长听完就对丁满大发雷霆,我在旁边都害怕……”
晚饭时,夏夏绘声绘色地向我讲解了整个过程。
话说夏夏和丁满去了会长办公室后,夏夏抢不到话头,就由丁满从头到尾地把他口中的“真相”完整复述了一遍。
“这事儿还真挺复杂的。”会长说,“那你俩现在这是要去干什么?”
丁满说:“我受不了这个委屈,我想让导员来主持公道。可能最后坏人不会受到多严厉的惩罚,但至少……”
会长打断他:“你要找导员?你是觉得我主持不了这个公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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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满顿了顿:“不是的,因为我平时接触导员多一些,我太慌了,我第一反应就是……”
“所以现在是嫌我管你们管少了,只有导员才能管事了是吗?”会长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还想闹到导员面前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早说,我没你能干,把我撤了换你行吗?”
丁满闻言立刻坦率承认错误:“对不起会长,这是我的问题,我欠考虑了,还好还没有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