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难说到底是蠢还是聪明过了头,在我的视角里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但他的前途确实一片光明。
而小雨呢。
我知道她爱说瞎话,嘴里没个准成,但好歹是还没有针对过我。
而且我觉得我会发火的名头应该已经传出去了——虽然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在打人犯法的法制社会里,谩骂绝对是一个有力的武器。当一个人在传闻中十分暴躁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不怕死的主动惹上来。
所以她到底找我干嘛呢?是公事吗?
我回她:在的, 什么事?
她说:学姐有空来走廊尽头这里见一面吗?
我看向宿舍的门,还是先回:可以就这样讲吗?我刚爬上床。
她却说:这个事挺重要的, 我还是想当面和你讲。
我说:好吧。
*
想打字说是为了留证据,她不愿意是出于谨慎。
只要没有文字证据,她就可以用那个万能语句“我当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是听的人误会了”。
出门前我打开了手机的录音界面,顿了顿,到底还是又关上了。
我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当我要去和一个小女孩见面谈些事情的时候,我会想到要录音。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如果这一次我因提前录音而躲过一劫,那么以后我可能会对这种做法产生依赖,录音笔对于我而言,或许将会是一个常用工具。并不是说警惕一些、留下证据有什么不好,我也想过要通过微信聊天留下记录,但录音毕竟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想活得那么累。
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事,豪猪的事儿我只是个事外看客,丁满的事儿却对我精准打击——夏夏曾告诉我,爱搞事的人是不会去搞路人甲的,他们只搞有话题度的人。
可能是因为足够漂亮,可能是因为年龄比所有人都大,也可能是因为爱出风头。总之,只要跳出来了,就要做好被折腾的准备。
我还是觉得丁满的事我处理得挺好的。只要不触及我的利益,他在背后说我丑我不在意;但实在躲不开了,那就去喊去吵去骂,逻辑清晰、正义凛然、声音洪亮地让所有人知道我受了委屈,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所以如果小雨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以我为主角编瞎话了,那我还是打算选择同一方式——不能动手难道我还不会骂人吗?就算她比我谨慎,我靠逻辑吵不过了,那我难道不能直接飙脏话吗?她就娇滴滴一个小姑娘,从她上面十八代开始骂到下面十八代,我不信骂不出点心理阴影,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名声可言,大不了这脸我不要了呗?
屁大点的学校里发生的屁大点事,我犯得着跟她搁这演谍战片,还录音威胁或者剪辑曝光吗?真要是这么牟足了劲陪她玩,她不会越玩越开心吗?
我不想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来者一律以欠骂论处,我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这么想着,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开门出去。
*
“学姐是不是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啊。”在走廊尽头,小雨这么问我,“我可能选得不是时候了。”
我心想我不是心情不好,我是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了,下一句就开骂都行:“没有,就是有点累。说吧,什么事?”
但该说不说小雨真的看起来很可爱啊,好烦。
她抿抿嘴,忽然道:“可能我已经来晚了……感觉学姐的态度,好像已经对我有偏见了。杂诗跟你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我懵了懵:“没有,我真的只是累。”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长舒了口气:“其实我也很怕,但我觉得不能有更多女孩受害了。听说上周你和他一起逛操场了,我觉得他可能是要对你下手……学姐,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什么,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我脑子快不转了:“等会,你不是说你喜欢他来着?”
她脸红红的,好像快哭了:“我那个时候是觉得他不错的,但我没想到他……学姐,那天你和夏夏学姐不是跟我们一起从医院回的学校吗,其实在你们找来停车场之前,他、他摸我了!”
我CPU给干烧了。
*
她着急地辩解道:“我知道学姐你可能觉得是我给了他什么暗示,但是真的没有!我意识到他不对劲时就已经慌了,我一直都是在躲,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说你和夏夏学姐在楼上做体检,马上就好了,让他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