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更难过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说:“谢谢老板。”
然后一上楼就看到杂总黑着张脸,叫我道:“归归来我办公室一趟。”
*
他应该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他的第一反应是发愣:“什么仓鼠?”
我一皮带打在了他身上。
我下手很轻,大概就是有“啪”得一声但不会痛的地步。这个力度在他洗澡时我拿自己试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痛得“嘶”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他胳膊上有一片淤青,还很新。
我说:“这怎么弄的?”
他说:“上午上课时撞到桌子……”
“……行吧,你还有哪儿不舒服,一块儿说出来。”
“膝盖以下。”他说,“因为你也就只能踢到膝盖以下。”
我扬起皮带在他另一条胳膊上抽出“啪”的一声:“仓鼠的事接着想。”
他被这声音惹得耳朵有些发红,但还是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搜寻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我是记得有一阵子你总是发仓鼠的朋友圈,后来突然又不发了,是因为死了吗?”
我说:“啊,对,就是死了,我在公司楼下火化的。我都哭成那样了,老板走过都还安慰我呢,你那么凶干嘛?”
他终于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我当时确实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一只老鼠死了你为什么要……”
我抬手又是一下:“仓鼠。”
“好吧仓鼠。”他勉强应下,“但是你烧仓鼠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看你哭成那样也不想说什么,那天是老板让我敲打你的。”
我懵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他说什么其实不重要,我只是找理由打他而已。
我没多话,手上又挥了一下,这次落点有点低,轻拍在了他的腰侧。
估计是这个地方会痒,他忍不住躲闪了一下,但还是着急地辩解:“我没骗你。他唱白脸、我唱红脸,这是常规操作了。就像陈哥被人砸窗闹事那回,老板当面关心陈哥有没有受伤,转脸就跟我说去叫陈哥把玻璃赔了。你那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慰’你的,但他上来就跟我说你在楼下烧着火哭哭啼啼的太不像话了,让我骂你一顿好让你打起精神来上班。”
我TM……
我的思维出现了一瞬的混乱,这时候杂总缀了一句:“如果没有这事,我肯定不会说你什么。但是说实话就我个人视角而言,快上班时在公司楼下一边烧东西一边哭,确实也不像话。”
我一皮带抽在了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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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这小子是有点变态,这时候说这种话,真不是被打上瘾了吗?
“谈下一话题。”我说,“部长聚餐时为什么帮着老板劝我酒?”
这事他倒记得,甚至他还有点急:“因为我那杯是白水啊。老板都看到我倒白水了都没说话,就是给你个台阶下呢,你不愿意下。”
Double kill.
我打回胳膊上:“那是给我台阶吗?我什么人设,我要他给我台阶?那是给他自己台阶吧?”
他对打胳膊好像已经没感觉了:“行,就算是给他自己台阶。那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难看,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我说:“好处就是我下次不用喝了啊。我又不知道你那杯是白水,如果我真接过来喝了,那意思就是我还是能服软的,是可以喝的,那他还不得继续逼我?”
“可你当时说的话就是有问题的。”杂总眉头紧皱,“你要是真那么抗拒,你直接说自己吃感冒药了就行,那样谁也不敢逼你的,可你没说。从你说你‘喝酒上脸’‘醉了会发酒疯’开始,这酒你就不可能推掉了,因为你在暗示你喝过。你还说你可以‘喝点啤的’,这就更过分了,领导喝白的你喝啤的,你当……”
他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说high了,停一下换了个语气:“那就搞得好像领导敬你酒一样。嗯!”
他惊得往后一躲,因为这一下打在腹部,离那里有些近。
他估计也发现了我下手其实没什么准成,他怕我打歪了。
我说:“你们酒桌文化搞得一套一套的你还挺自豪是吗?你要觉得我不会做事你直接把我撤职啊,你以为我想当这个部长吗?反正你当时已经对我心存不轨了,你巴不得我喝个烂醉如泥才好是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惊道,“我可以对我死去的爷爷发誓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