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挣脱开了他的手,继续游移向上,一面抚弄着有弹性的胸肌,一边在他耳边用气音道:“三千六百二十二文。”
他也照样子回道:“现在能看清了。是三千六百二十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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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完毕,去厨房拿了鸡蛋和粥,端回来坐杂总对面吃着。
直到这时老师还在夸他:“看来杂诗同学学习很认真啊,到底是唐老师的学生。经济史可是唐老师的专长,估计杂诗平时也没少跟着做项目。我的几个学生啊,你们也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别一天天让你们干点活就怨声载道,那对你们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而被表扬的杂诗同学本人,到现在还红光未退。
但麦应该已经关了,因为他开口对我说:“下次上课我去楼上,锁门听。”
“这就是你对好心教导你的师姐的态度吗?”我说,“话说你是真能装啊,要不是我就在你旁边,我都快信了你是真会。你靠着装腔作势捞到过不少好处吧?”
他摸过了我拿来的鸡蛋,开始帮我剥蛋壳:“我知道你不喜欢。”
我说:“还行吧,也可能是我把他山石看得太重了。不过就是一个无能鼠辈乘着风开起来的一家机构而已,他自己都那个样儿,那麾下蛀虫多也是正常的。真要是想着努力奋斗把这样一家公司做大做强,那好像也有点蠢。你好歹没在能影响老百姓的地方作乱,那我也犯不着为旧东家打抱不平。”
这时他把鸡蛋剥好了,我就伸手接过来:“但是你想好要读博了吗?你真的愿意做一个寂寞且清贫的学者吗?他山石和学术圈,可又是两码事了。”
网络会议室里,老师还在讲课,但被提问过的杂总已经没有再被点到的风险了。
他就跟我聊着:“你有听说过吗?我面试的时候和唐老师聊了三本关于史学思维方面的专著。在史料阅读有障碍的情况下,我是靠着这个进了这所学校。”
我边吃边应:“听说了。”
他说:“这我没办法,我知道不聊这个的话,我肯定过不了面试。我并不是奔着做唐老师的学生,而是为了进这所学校才提的这三本书。因为你在这里,我考研的初衷就是听说你跨考了历史——你以前是学理的,我从没想过你考的居然是历史学,那个时候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想……再次和你产生联系。”
想象中的事得到了证实,说实话还是有点惊悚的——这么看的话,杂总这个人比我想的还要偏执。
这现在是我正好喜欢他,万一我要就不喜欢他这样的,那还不完蛋?或者说我要是哪天突然不喜欢他了,喜欢别人了,那这玩意是我想甩就能甩得开的吗?
这么想着,我把嘴里的粥咽下:“你接着说。”
他也继续道:“所以我并不是为了争什么读博名额。如果唐老师是想要收一个能在学术圈大放异彩的弟子,我也理应敬而远之。但我没想到的是直到入学,唐老师还记得我。他把我的名字列入在内,让你来研一教室找人。”
他说:“在办公室的时候,唐老师最后在我和小芸之间犹豫,那时候我是打算直接退出的,因为我知道我其实并不符合他的要求。我本来也不是非要和你在同一师门,因为我怕同门之间会产生竞争关系,反而会把你越推越远。但是在我开口之前小芸师妹说话了,她问唐老师,是不是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不收女学生。”
“她提到了你的事。她说有传言说,上一届有个师姐因为名字像男生才被选中,之后实在无法深度培养,所以这一届才又要招新。她说在她来办公室之前,很多人就已经在说她肯定没戏。”
杂总说:“当然她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得很自然,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只是表现得有些焦虑。唐老师那么在意名节的人,立刻就说这是没有的事,他的门里女生人数还多于男生,这种说法完全是空穴来风。”
“从那时开始唐老师就已经决定我和小芸他都得收,但是三人收两人的话,剩下一个就太难看了。唐老师纯粹是因为心软,所以连豪猪也收下了。”
我有点没明白:“你等会儿,可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吧?你史料阅读有障碍唐老师是知道的,后面的史学思维和他投机,这也确实是你的本事。如果唐老师就是愿意带你,那你又为什么要退出竞争呢?这也没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