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觉得自己的唇上有疼痛感。
便面带意外去看魏陵,只见他的右手虎口上裹着一道白布,白布上还映着血迹,显然伤口是新的。
难不成,是她睡梦中将桓王殿下咬了?
桓王殿下是大邺的英雄,她两次误闯他的所在地,殿下从不发落她,不与她计较,可见他的宽宏大度,更是个难得的大善人。
而她竟然咬了这样的桓王殿下?
谢惜玉顺手拿起桌上的巾帕用力擦拭了自己的唇角,转身对魏陵道歉。
“殿下息怒,我不是有意的,殿下手中的伤口……”可还严重吗,她不敢问出口。
不过照了照镜子,片刻的时间为何她能将他手中的伤口也全赖自己身上了。
魏陵忍住头痛,站起身来,身材颀长,墨瞳晦暗不明,冷声道:“出去。”
谢惜玉不敢久留,从衣襟里拿出她常用的伤药放置在桌上,轻声道:“殿下,这创伤药效果极佳,只用擦上三日便可痊愈。”
说罢不敢再看他一眼,步履蹒跚要退出去。
魏陵扫了一眼她行动不便的膝盖,紧抿着唇没有回话。
谢惜玉出了寝屋,往外一看,只觉得此处构造与秋苑极其相似,更怪异的则是,这诺大的青竹园内竟无一个下人。
这也难怪她进来没有下人阻拦。
等谢惜玉离开后,严尘进了屋内禀报:“殿下,谢三姑娘没有在此处多逗留,找到出口便离开了,看样子应当是真的走错了路。”
魏陵的眼神若有所思看着那罐药,脑海里忽然又浮现起她方才行动不便的样子,轻声道:“拿去给盛归平。”
严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桌案上摆着一瓶通黑的药罐,外侧一圈还描了几朵娇俏的花,主人应当很是心灵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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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惜玉从魏陵的屋内出来的匆忙,忘了将自己的披风带出来,可又不能返回去找桓王殿下要回来。
天色灰蒙蒙了,这个时辰想必母亲和姐姐已经回了侯府……
“谢三姑娘——”
闻声,谢惜玉转身望去,庄姑姑一脸焦急走来,温声问:“谢三姑娘可是去了何处,奴婢方才去秋苑没见着姑娘的人。”
谢惜玉一脸平静道:“可能是岔开了,我刚出来的。”
庄姑姑也未多想,便道:“谢三姑娘若是回侯府,长公主殿下派人为您备好了马车。”
等回到安阳侯府时,谢惜玉被请到了盛春堂。
堂内,宋韶坐在主位上,看着立在她面前乖眉顺目的少女,唇瓣毫无血色,端得一副弱风扶柳之态,再多看一眼她只觉得心烦难耐。
“你还知道回来了?还当你不知道哪处是你的家呢。”
安阳侯府难道就是她的家吗?
谢惜玉沉默,没有回答。
谢惜漫见妹妹这幅模样,心里疼得揪紧,上前去揽住她,对宋韶抱怨:“母亲为何如此苛刻?阿玉昨夜跪了整夜,到现在还未进食,回来还要接受你的数落,若是妹妹有个好歹,你良心还过得去?”
谢惜玉靠在谢惜漫身上,贝齿轻咬着嘴唇,强忍自己不落下泪来。
宋韶心里烦躁,顿时也觉得自己做的过了,却又下不来台。
正要反驳回去时,堂外响起了脚步声,安阳侯谢望走了进来,眼神停在谢惜玉身上有了一会儿,才厉声道:“漫儿,带你妹妹下去休息。”
谢惜漫大喜,唤了一声父亲,便扶着谢惜玉离开了。
等堂内下人也都退出去后,宋韶脸色难看至极,冷脸道:“侯爷这是插手本郡主管教孩子?”
谢望冷嗖嗖暼了她一眼,坐下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你多少也适可而止。”
宋韶冷嗤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是慈父呢。”
谢望用力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声道:“宋韶,我对你已经容忍够了,不知道从哪儿抱来的孩子,还胆敢宣称是本侯的嫡女。”
“当年我还以为郡主大人慈悲为怀,捡了个孩子想要好好对待,便由你去了,只是不知这孩子到底哪里惹着你了,叫你如此待她?”
宋韶瞪着谢望。
她对谢惜玉的苛刻也并非这两年的事,而从去年开始,谢望便时不时给她敲警钟,让他对谢惜玉好点。
男人就是贱,看到谢惜玉逐渐长开,愈发有那人相貌几分相似,便起了这心思。
龌.龊!肮脏!下流!
谢望过来敲打了宋韶几句便去了冬梅院,寻他那新纳的娇美妾室。
宋韶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几口。
乐竹院正房,谢惜漫扶着谢惜玉躺下,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谢惜玉脸上的血色也回来了一些。
谢惜漫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我已经唤下人为你去准备膳食了,阿玉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吃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