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跪得笔直,道:“不,都怪我。我自知罪孽深重,伤害了云诘, 如今还害得我无辜的女儿……”
玉儿被魏陵困在王府, 还不知要被如何揉虐。
想到此处, 她心痛到难安。
宋厉远嗤笑一声:“阿锦, 你未免也太小瞧你的女儿了。”
“七叔何意?”
“你当魏陵将你女儿强留在王府是欲意报复你?”
宋锦问:“不是吗?不然他为何要费尽心思去接近我的女儿……”
宋厉远目光悠长,沉凝了半晌, 将宋锦扶起。
“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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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院内摆好了早膳,凉了许久也没动分毫, 方才屋内发生的事, 除了黛翠之外没有一个下人听到。
黛翠自是守口如瓶, 不会泄露出去。
屋内,魏陵半卧在榻上, 怀里依偎着谢惜玉。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谢惜玉主动开口,却也没见她委屈流泪。
怀里的人却仿佛睡着了一般,対此,不由心有困惑。
许久,室内响起咕咕声,随后谢惜玉将脸埋在他胸膛前,闷闷道:“饿了。”
旋即,魏陵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桌前走去,最后放她落座,再吩咐黛翠传来了一份热乎的膳食。
屋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谢惜玉抬起长睫,眸色略羞赧看魏陵,伸开手臂,声音弱弱小小:“抱我……”
魏陵淡淡道:“不用膳了?”
谢惜玉从座位上下来,撇去羞意坐到魏陵大腿上,嫣然浅笑:“用膳,可我想跟殿下挨得更近一些。”
随后也不等魏陵的反应,拾起玉箸夹了一块酱鸡丝递进他的唇间:“殿下先尝尝。”
魏陵微启薄唇,将她夹的食物咽了下去,轻轻嚼了嚼,掌心抚上她的后背,才笑道:“你在让我给你试毒?”
谢惜玉怔了须臾,而后噗嗤笑出声,调皮眨眨眼道:“行,那我就可以安心吃这道菜了。”
屋外,黛翠等二人用完膳后才领着一个人进屋,谢惜玉顺着声音望过去,眼里渐渐浮起喜悦。
“绿珠?!”
绿珠怎会来了王府?
主仆二人俱是惊喜不已,绿珠看到谢惜玉感动得泪水都快落了下来,若不是桓王殿下在此,恐怕已经抱着谢惜玉嚎啕大哭了。
姑娘失踪了四天,她在国公府就担忧了好几天,飞攀姐姐又不在,她每一天都过得身心惶惶,一面要担心姑娘,一面又要担心飞攀姐姐。
直到昨日跟着长公主一起搬回了公主府,还未等她适应适应,今日清早忽然有个人溜进公主府后院将她掳走。
心里忐忑不安下这才得知自己来的是桓王府,并见到了她一直想见到的姑娘!
“姑娘呜呜呜,奴婢好担心您!”
谢惜玉抱着绿珠,眼眶通红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了一番:“绿珠,委屈你了。”
绿珠含泪摇头:“不委屈,姑娘在哪儿,今后奴婢就在哪儿。”
虽说还不懂为何姑娘会在桓王府,但显然,姑娘和桓王殿下关系非同一般……
谢惜玉下意识去看魏陵,水眸波动,嗓音里都夹带着雀跃:“难道这是殿下为我准备的惊喜吗?”
魏陵站起身掸了掸衣摆,幽幽道:“你可得要记得我対你的好,小没良心的。”
昨晚谢惜玉在马车里的哭诉,他可都记在心上,既然她不让谢惜漫住在王府,那他便只能把她最习惯的贴身侍女抓过来。
谢惜玉脸颊红扑扑,心情完全不见先前的低落,她蓦然扑进魏陵怀里,紧紧攥住他的腰带,“多谢殿下……”
绿珠目瞪口呆,面色慌乱去看将她带进景澄院的黛翠。
这是什么情况?
黛翠非常知趣地拉绿珠退下去。
门外长廊下,黛翠苦口婆心:“绿珠,既然你是姑娘的贴身侍女,现在起就该习惯这样的情况。”
绿珠呆呆傻傻,楞了半晌,伸出左手食指対上右手食指,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姑娘和——桓王殿下?”
黛翠挤眉弄眼,却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没错!”
绿珠心里还在扑通乱跳。
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甚至现在才隐隐察觉到那会在国公府,为何每到夜间,飞攀姐姐就会跟她换岗,执意要给姑娘守夜……
屋内谢惜玉还埋在魏陵胸膛前,双手牢牢抓住他的白玉腰带,渐渐,她断断续续,小声道:“我很开心。”
魏陵掌心按在她的后腰,将她更紧地往自己怀里贴近:“不过就是一个婢女罢了,你留在我身边,还能缺这个吗?”
实在不懂她为何情感如此充沛,一个婢女就能感动到她投怀送抱。
谢惜玉挣扎几下从他怀里出来,脸颊红润,抿唇笑道:“不仅仅是因为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