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大王见他扭屁股,眼睛都直了。
其实羊生哪里会扭什么屁股,他只会左翘一下,右翘一下,跟那茅厕里打滚的蛆虫差不多。
奈何寒山大王是个土包子,他懂个锤子的扭屁股。
见夫人屁股扭得圆,扭得大,他就觉得好风骚,好迷人,觉得这是个绝世妖姬,十分的倾国倾城。
一时间被迷得神魂颠倒,寒山大王满口胡言乱语:“夫人,我不看丫鬟了,我们困觉去罢。”
小鹤眼睛瞪得溜圆。
第34章
哪个想到寒山大王这样猴急, 一见面就要与人困觉。
怕羊生吃亏,小鹤急忙道:“大王,你还未与夫人喝交杯酒哩。”
寒山大王刚站起身, 准备去干那档子事,听得这句话, 脚下一顿, 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嘴里嘟囔道:“凡人成亲就是麻烦,又要布置新房, 又要喝什么交杯酒。”
嘴上虽然埋怨, 却也没有不依,高声唤了丫鬟进来上酒。
外间等候的丫鬟听到妖王命令,一刻不敢耽搁,急忙取了上好的玉壶春,及一对龙凤呈祥的琉璃盏, 双手捧着,从门外鱼贯而入。
分明动作已十分利索, 寒山大王仍是性急, 不耐道:“看这些丫鬟,一个个磨磨蹭蹭, 这点事也做不好,不如拿来祭我的五脏庙。”
他当真有些肚饿,随手捉了个皮嫩的丫鬟, 倒提着脚,要往口中塞去。
那满口獠牙, 腥风扑面,恐怕只消一口, 就能将人连皮带骨嚼得粉碎。
被捉的丫鬟如雷惊的孩子,雨淋的□□,呆呆挣挣,连逃命也想不起来,只是翻着白眼,不住地打摆子。
其余丫鬟见妖怪吃人,扑通跪倒一地,没命磕头求饶:“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眼见得一条性命要丢失在狼妖肚子里,羊生与小鹤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寒山大王手上的丫鬟夺下。
寒山大王一口咬了个空,面上就显出些不悦:“夫人,你抢我的口粮作甚,这个不是你的丫鬟。”
这一刻,羊生的脑子像在佛前开了光,难得灵活起来。
他心念电转,顷刻间想出借口:“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不吉利。”
寒山大王十分烦恼:“成个亲规矩也忒多了。”
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吓晕的丫鬟,不情不愿道:“不给我吃,难不成要叫我挨饿?”
羊生叫道:“怪了,小寒山就这么穷苦,连个鸡鸭猪鹅都没有?你怕饿,等会儿喝了交杯酒,叫丫鬟们上些酒菜就是。”
寒山大王说:“我不爱吃什么酒菜,就爱一口新鲜的活人。”
一句话,莫说在场的丫鬟,连见多了妖怪的师兄妹都听得不寒而栗。
小鹤冲羊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打算动手,送这个吃人的狼妖早登极乐。
羊生领会意思,忍着恶心,掐着嗓子,矫揉造作道:“大王,你便是看在我的面上,吃一日斋又怎地。”
学着戏台子上的旦角,将一方擦过嘴、挂着几粒点心渣子的手帕,妖妖调调地甩寒山大王脸上。
寒山大王这头山旮旯里出来的狼,若跟他玩什么谈风弄月的把戏,他一准玩不明白,反倒是这等朴素到拙劣的手段,一勾一个准。
这狼妖骨头立马酥了,身子也软了一半,抹了把脸,迷迷瞪瞪道:“吃素,吃素!给我搬两筐菜叶子上来!”
丫鬟们听了,如蒙大赦,立马就要去搬什么菜叶子,羊生阻拦道:“不必去,大王迷糊了,在说糊涂话。”
小鹤跟他打配合,说:“夫人,这些丫鬟笨手笨脚,不但做不好事,还易惹大王发怒,不如叫他们下去,留我在这里伺候。”
羊生假意思索了一会儿,对丫鬟说:“你们下去罢,房里有我的陪嫁丫鬟伺候即可。”
丫鬟们求之不得,齐声应了声“是”,而后拖着晕倒的那个,鬼撵一般退了出去。
小鹤提起酒壶,往琉璃盏里倒了两盏澄清的美酒。
羊生接过琉璃盏,袖子一遮,趁势下了耗儿药,又将酒盏轻轻一晃,耗儿药就融进酒水,看不出端倪。
他把投了毒的酒水递与寒山大王,嘴里催丧一样催促:“大王,快与我喝个交杯酒。”
寒山大王不疑有他,把毒酒拿在手里,当真与夫人喝了个交杯酒。
羊生用眼角余光观察动静,见寒山大王一饮而尽,心中暗喜:好了,他现在要被药死了。
然而左等右等,寒山大王竟屁事没有,既不曾七窍流血,也不曾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