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小鹤画的饼,吞天君更是巴心巴意跟着她干,甚至比小鹤还要积极备战。
几日光阴忽忽而过,见各处都已安排齐全了,眠春山正式出兵。
拢共有四支兵马:一支阎罗王借的阴兵,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一支水君借的虾兵,举着钢叉,呼呼喝喝;一支各方小妖组成的妖兵,踊跃咆哮,十分激奋;一支各大玄门组成的道兵,手拿拂尘,法铃叮当。
妙观音早料到这一日,见天色黑沉,大军压来,并不慌张,叫手下妖兵妖将结阵应对,不要自乱了跟脚。
一天道人记恨这老妖婆已久,在云头叫骂:“妖婆子,你祖宗来了,为何还不出来迎接?”
妙观音听得贼道敢充当她的祖宗,冷笑连连:“好大的口气,今日便看看哪个是哪个的祖宗!”
急急使一条藤鞭,与一天道人在半空里打斗起来。
这条鞭子用的是妙观音曾经褪下的一具化身,在水火中煅烧了整整八百年,使起来刚柔并济,得心应手,有碎金裂石之威。
只见她丢开路数,一推一扫,一划一拉,眼见得漫天漫地的鞭影,耳听得凌厉破空的风声,果然十分厉害。
一天道人不比她差,他手中那柄拂尘顷刻间化作千丝万缕,形如一张大网,任你鞭子使得再漂亮,也如铁牛入江海,千钧之力只使得出一分。
妙观音先前被悄悄咬断了胳膊,新长出的那条使不大上劲儿,脑壳又有些昏昏沉沉,这一战打得好不艰辛。
见拂尘厉害,她口中喷出一股三昧真火,风助火势,烧燃了半边天,把一天道人的拂尘烧得焦黑。
一天道人“咦”了一声,略略惊讶:木属之妖炼得出这一口三昧真火,殊为不易,必是要下无数苦功,才有这一番本事,怪道她在群妖之中称王称霸。
将烧糊的拂尘举起来吹了吹,那拂尘又光洁如初,更添了十倍威能。
妙观音苦战不止,天魔女飞身而上,叫道:“姐姐,我来助你!”
羊生闪身迎上,堵在她面前,喝道:“你往哪里去!”
见他来拦自己,天魔女捂着嘴咯咯娇笑:“你这样的毛头小子,也敢来拦我?”
女妖口中徐徐吐出一口混沌昏暗的香气,香气一出,化作种种幻象,皆是些穿着清凉的妖媚女子,发出些娇滴滴的魔音,要来把羊生引诱。
奈何羊生是个憨的,看到这些美人,竟丝毫不为所动,心无旁骛地从美人中穿过,直直冲天魔女而去。
天魔女面露讶色,旋即似乎想到什么,笑道:“是我疏忽了。”
把袖子挥一挥,幻象又变了个样儿。
羊生看到那幻象,哄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弄成个煮熟的虾子,一时间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痴痴呆呆站在那里,动也不会动了。
天魔女正要趁势脱身,好去助妙观音对付一天道人,却不防羊生竟又从幻象中清醒,红着一张脸,再度挡在她面前。
天魔女十分惊诧:“你不是喜欢你那个师妹,怎么连她也迷惑不住你?”
羊生羞怒道:“谁叫你变得那样假,小鹤从不在我面前脱衣裳,也从不那样笑。“
一看到那般虚假的场景,他哪里还沉迷得进去,脑子登时就清醒了。
见天魔女亦折戟沉沙,如意郎便要动身,面前却多出个面容冷肃的小鹤:”以多打少,着实无耻,且先过了我这一关!”
如意郎叹道:“小美人忒心狠,怎不念及往日情分?”
小鹤喝道:“便是念及往日情分,才要专程送你一遭!”
至于悄悄与华夫人,则是你来我往,在那里装模作样。
华夫人慢腾腾戳一枪,悄悄就呼天抢地:“天啊,痛煞我也!”
悄悄轻飘飘打一掌,华夫人便神色凝重:“果然是仙门正道,这一掌十分不凡。”
上面打得热闹,下面也不遑多让,鬼哭岭的妖兵与眠春山的四支兵马战成一团,因双方都是精兵强将,一时间僵持不下。
正在此时,吞天君率兵杀出,对鬼哭岭一方的小妖喊道:“孩儿们,妙观音阴狠无道,暗地里把我坑害,你们不要跟她走了邪道,都随我弃暗投明。”
那些小妖中有他曾经的妖兵妖将,虽已投到另外几个妖魔麾下,到底心存旧主,见到旧主劝降,一时间引起些骚乱。
华夫人见状,与吞天君打个配合,高声问:“妙观音当真把你坑害,她何时坑害了你?”
吞天君已在小鹤那里得知华夫人的底细,便将当日被坑害的个中细节一一道出,还假作悲恸,说:“当日多少小妖,死在妙观音的缺德暗算下,尸魔王更是尸骨无存,你怎敢与妙观音这个蛇蝎妇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