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俞枕夏想起了原身流落国外刷盘子的结局,又想起严惑的家族所在地就在那个国家……简直是细思恐极。
鱼塘里的鱼被强硬放生后,这是直接变身成为大白鲨了吗?
俞枕夏打了个寒战,深觉惹不起严惑这个人,只能躲。
并且,不能把他的仇恨值拉得太高。
……
待俞枕夏理清思绪,踏出她的心灵净土,即将转进客厅区的时候。
严惑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过来:“……之后的一个月,夏的恋爱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你们……”
俞枕夏:饶了我吧。
她调整好笑容,竭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尴尬一时,那也总比被严惑彻底捆绑好太多了,只要头皮够硬,一切都不是问题!
紧张到极致,她竟然诡异地心里默默皮了一下——
那边的朋友,看好了!海后要准备一个俯冲靠岸咯!
她穿过转角,打断了严惑的未尽之语:“抱歉,我已经有真心喜欢的人了。”
严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定制西装完美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转眼间从健壮的赛车青年变成霸道总裁。
此时,他站在一楼与二楼的阶梯之间,看样子是刚换好衣服,还没下楼。他单手插兜,另一手搭在扶手上,俯视着众人,神情桀骜。
听清楚俞枕夏说了句什么,严惑的脸色簇然沉了下来,墨绿瞳孔泛着冷光。
俞枕夏其实紧张得不行了,但还强撑着,同时她又不想惹恼了这位对海后原身颇有执念的狂犬病,连忙冲他再次道歉:“都是我以前太不成熟了,耽误了你的时间,其实我早……”
“那你说,你爱上谁了!”
互相打断进度条可还行……
俞枕夏愈发紧张了,更别提客厅里还一群默不作声的吃瓜群众。有些慌神的她没发现,这些吃瓜群众又一次将眼神齐刷刷投向了同坐在多人沙发上的商贤予。
商贤予:“……”
长长吸一口气,氧气在体内沉降。
俞枕夏清醒且镇定了一些,她动作轻微地扯了扯上衣衣角,准备开始演戏。
她是唯一的演员,观众是整个世界。
今日,俞枕夏脚上穿的是一双红色绑带鞋,颀长且纤细的小腿被丝带交缠,她迈开步子,丝带宛如两条舞动的蛇,抑或是分隔开的红线……
她在心底默念:一、二、三……
数到十八步,俞枕夏恰好在商贤予身前站定。
前脚落下,后脚跟上,双腿并和在一起,红线看起来仿佛也被融成了一条。
短短十八个步子,俞枕夏穿过了所有人的目光,唯独迎上了商贤予的双目,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里面真真切切地蕴含着讶然。
他总是很安静,不爱说什么话。
俞枕夏花了一秒飞快地回忆着上辈子她看小说时对这位深情男二的印象,又花了一秒细想着穿越过来的这几天中,商贤予曾对自己发散的几次善意举动……
也,不是很难做到。
放松。
俞枕夏又默念了一次:放松点。
她的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手指搅在一起,她的眼神微微下移了几寸,角度特殊,刚好落在商贤予陡峭笔直的锁骨上。
空气中的纯白小粒子凝滞不动了。
墙上的时钟仿佛也不停摆了。
俞枕夏抿了抿唇,冲商贤予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非你不可!”紧接着,她又补了个设定:“就在我看到你摘下眼镜的那一刻……”
“所以……”她转回头,看着严惑阴得要滴水的表情,“感情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
俞枕夏:头皮发麻中。
她几不可闻地清了清嗓,想把一张好人卡委婉地发出去的时候,严惑已将插兜的那只手掏出来,重重地砸在墙上,拳头硬击墙体,发出巨大的恐怖的‘咚’地一声!
转瞬间,严惑手背的破皮处已经渗出血珠了。
他几步冲下楼,疾步到俞枕夏的身后,大手握着她的肩头一拧,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眼尾猩红,喉头发紧:“你说过,我是特殊的!”
原身忽悠你呢……
俞枕夏快要尴尬得笑不出来,又不敢把这人往死里得罪,正天人交战之时……严惑的脸色一变,磅礴的怒火好像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场瓢泼大雨浇灭了,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了,今天这几句话我就当没听见,但是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然后,问工作人员要了医药箱,转身上楼了。
俞枕夏:“…………”我算是知道,怎么连原身都甩不脱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