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枕夏喃喃道:“没有哇。”
她嘴里是这么说,但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是飘飘然的了,商贤予亲了她好几下,她也没反应过来,身上酒气淡得几乎不可闻,却像是整个人在酒桶里泡过一样。
明明当初玩调酒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厉害,原来竟是个花架子啊。
商贤予先是把她的头发扎在头顶,然后抱着她去洗澡,这里搓搓,那里搓搓。俞枕夏醉是醉了,跟她说话却都能反应过来,让抬手抬手,让低头低头,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商贤予几乎是每隔一会儿都要亲亲她的脸和嘴巴。
先给她洗完了,然后把这赤条条一个人放到浴缸里泡一泡,商贤予才飞快地给自己冲了个澡,刚冲到一半,就听到俞枕夏在浴缸里张开双臂,跟他说了句什么。
商贤予只看到她唇舌张合了几下,但没听清她具体说了什么,便立即伸手把水给停了。
噼里啪啦的水声陡然消失于无形,旋转着,往地漏流去了。
商贤予问她:“你这个小醉鬼说什么呢?”
这时候,俞枕夏的脸倒是红透了,兴许是被水汽一蒸腾,血液流动得更快了。商贤予见她迷蒙的眼逐渐有神起来,却还是嘟嘟囔囔地朝自己撒娇——
“老公,宝宝。”俞枕夏说,“要抱抱。”
商贤予逗她:“是老公要抱抱,还是宝宝要抱抱?”
俞枕夏迷糊了一下,暂时回笼的神智似乎被卡下线了,她皱着眉想了想,没绕清楚那句话里的关系,支支吾吾了许久,才答道:“……我要你抱抱。”说完,飞快瞥了他一眼,仿佛是个被刁难怕了的小可怜。
真是天地良心呐。
商贤予一边感叹着,一边飞快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把俞枕夏捞出来,卷进浴巾里擦擦干净:“抱了抱了。”
然后赠送了她一大口啵啵。
俞枕夏这才满意地笑起来。
等到两个人都睡下来,屋子里的灯啪地一声被关上,只剩下一个星星床头灯,暗暗地发散着柔和朦胧的光。这时候,俞枕夏冷不丁地坐起来,把还未入睡的商贤予吓了一跳。
“宝宝,你口渴想喝水吗?”
俞枕夏没理她,蓦地把床头柜拉开,掏出两本结婚证,认真地摸了摸,又动作轻柔地放了回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她便又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了。
准确的说,是把自己塞进商贤予的怀中。
商贤予:“……”
他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阵想笑,下巴抵在俞枕夏的头顶蹭了好一会儿,憋笑憋得腹肌都在痛。
随着酒精的挥发,两人渐渐入了眠。
窗外的雪下了大半夜,给这个城市铺了一层白色的薄纱,纯洁却冷得刺骨。
屋子里暖暖的,一对刚出炉的小夫妻此时齐齐跌进了一场离奇的梦中。
梦里有一只大狗,金色的皮毛蔫吧了不少,头顶甚至隐隐有些秃了,它趴在两人身前唉声叹气,庄严宝相的脸居然看出了愁苦的意味。
好一会儿,一只小小的狗从它的肚子底下钻出来,看起来竟然跟大狗极为相似,只是它更幼态,差别大概就是一只是奶狗,另一只则是成年大狗。
除此之外,它的脖子上还绑着一条红色的绳编,绳上还挂着一个古铜色的小葫芦吊坠,随着它跑向两人的动作一摇一晃的。
“汪!汪!”
它的黑豆豆眼中含着一层水汽,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爸,妈!崽崽来了!
俞枕夏跟商贤予喜不胜收,抱着小狗一顿哄。
‘书’板着脸,尾巴牢牢藏在身后不敢露出来,也不敢晃一晃,忍着悲愤道:“明明只是我的意识投射,怎么这么调皮啊,烦死了!”
‘书’看起来似乎更虚弱了,实则不然,祂告诉商俞两人,在他们离开之后,书中世界彻底塌陷……‘祂’就是这本书,自然不会消失,而小狗是祂放在书中的投射角色,也不会消散,但整个世界如同一盏被断了电的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简而言之,这个程序缺失的部分太多,已经无法再运行了。
直到有一天,神的光又一次照亮了这个世界。这一片荒凉的废墟开始结构,重建,展开了新的故事线,并且按照它的命运一程一程地走着……
该相遇的人,相遇了。
该相爱的人,也相爱了。
也有人熬过了经年累月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灵魂归处。
‘书’问他们:“想看看吗?”
俞枕夏跟商贤予对视一眼:“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