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挠商贤予的下巴,大方地招呼他:“来,听听你的崽有没有心跳。”
这会儿,脑子卡壳的人换成了商贤予。
但他是一个在公开场合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学猫叫的一米八七猛男,这段临时剧本根本难不倒他。
他蹲得更低了,一只膝盖干脆跪在地毯上,他的头歪着,轻轻贴上了俞枕夏光裸微鼓的肚皮,侧脸跟耳朵不带重量地压着,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不适。
他面朝着俞枕夏,满脸认真:“哦,很活泼呢!”
俞枕夏哈哈大笑,接下来跟他有问有答,一个比一个认真严肃,仿若两个精神病院在逃病患。
商贤予还把商聪明抱过来,放到床边,握着它的一只前爪,轻轻按在俞枕夏的肚子上,郑重其事地跟它叮嘱着:“以后聪明就要做哥哥了。”
小狗歪了歪脑袋,圆润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疑惑不解。
“汪?”
商贤予入戏地含笑点头:“妈妈有孩子了,来跟弟弟妹妹打个招呼。”说着,他就牵着小爪子在四周移动,每移动一下,他就说,“这是泡椒凤爪,这是鳕鱼干,这是……”
俞枕夏听他念出七八九十胎的名字,笑得更大声了。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更别提是犬类了。
小狗压根不懂这两人在乐什么,只觉得吵闹。
等主人松开自己之后,小狗一下子跳下床去,围着垃圾桶转来转去,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肠外包装味道,想要翻垃圾桶,却被商贤予喝住了。
甩出残影的尾巴顿时委屈地耷拉下来。
商贤予真是要被这两个调皮鬼烦死了,他站起来,拉着俞枕夏的两只手晃了晃,说:“起来,去丢垃圾,顺便散个步消消食,小心变成猪。”
俞枕夏赖着不起来:“你拽我。”她义正言辞得很,“对孕妇好一点。”
商贤予:“……”
还真有你的。
不行,我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男人。商贤予心想。
同时,他想到了之前在直播间里的观众的调笑之语……
下一刻,他跪到床上,两只手撑到俞枕夏的腰部,缓缓俯身,呼吸落在俞枕夏的肚脐上空。
他的目光与俞枕夏纠缠,难舍难离,接着,他轻轻落下一吻,喉咙猛地发紧,但他咳了声,还是说道:“老婆,带宝宝一起出去散步。”
空气忽地安静下来。
俞枕夏:“……”
商贤予:“……”
死去的羞耻心突然跳起来攻击两人。
俞枕夏愣了一下,然后把枕头拽过来,压在瞬间烧起来的脸上:“快!住!口!”
下一刻,自诩猛男的商贤予也一起钻进枕头底下,脖子根都红了。
俞枕夏的手啪啪啪地狂拍他胳膊。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小狗被这动静吓到,抬头看了看。
可没一会儿,说话声和拍打声都消失了,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语焉不详的只字片语。
“唔……”
小狗立起来,两只爪子艰难地扒在床侧,两只耳朵弹动了一下,豆豆眼望向枕头底下,却什么也看不到。
它跳下来,趁两位主人无心关注自己,开始狗狗祟祟地翻垃圾桶,半个身子都快掉进去了,但它小胳膊小短腿的,还是够不着。
俞枕夏跟商贤予缩在床底下,两人的脸还烧着,却还紧紧贴着根本分不清是谁的温度更高一筹。
他们的嘴巴像是被人用胶水黏在一起了,怎么也分不开,又像是遭受了干旱而焦渴难耐的灾民,于绝望之际寻到了一处泉眼,冷冽的泉水就藏在其深处……
因此,两人争先恐后地探出唇舌,竭尽全力地汲取着救命的水。
谁也不甘愿落于下风。
“咣当——!”
一声巨响从床边传来。
两人如梦初醒,双双支楞起上半身,往床底下看去。
垃圾桶倒地了。
小狗倒栽葱似地掉进去,惊恐地挣扎着,撞倒了垃圾桶,磕在了床头柜的边角上,最后彻底倒地。
垃圾散了一地,小狗如愿以偿地叼着香肠包装纸爬出来,不期然地跟四只眼睛对上。
它夹紧屁屁,耳朵压低,变成飞机耳:“汪……?”
自知闯了祸,以为会被主人按在墙角教育一顿的小狗连忙吐出嘴里的包装纸,哒哒哒地站远了点,蹲好,准备挨训……
它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儿
没想到,两位主人看了它几秒,很快转回头,嘴巴又撞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