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丹抿唇。
那气弱也不过是片刻,她的语气便恢复冷硬,“你莫要高兴太早,你可知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你的下场,定然不会比我更好。”
她俯身靠近了些,“我等着那一日。”
韩攸宁眸子微闪。
王采丹这副要看她热闹的模样,似乎是知晓她未来凄惨。
她不由得想到那些头面。
细想之下,王采丹的那对跟她一样的宝石耳钉,前后只戴过一两回。
太后赏赐,她为讨太后欢心,该时常佩戴才是。为何不戴呢?
韩攸宁微笑问,“那你说说,我的下场是什么?”
王采丹冷笑,“你不信也罢。只是到了那一日,我定会去晋王府看望七皇婶的。”
“七皇婶”那三个字,她说得颇讥讽。
韩攸宁看着她,忽而道,“听说你的婚期是二月初一,该给你送添妆礼了。等着你父亲下葬,我便来给你填填喜气。”
王采丹愣了愣,似乎对她突然转变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韩攸宁放下锦帘,“走吧。”
叶常在外面问,“王妃,这个奴才怎么办?”
“你看着办。”
“好嘞!”
话音未落,又是咔嚓一声,李管事一声凄厉哀嚎,整个人疼得面目狰狞,人团成了虾米。
叶常叹了口气,“怨不得我啊,你主子说了半天废话也不替你求情,还火上浇油……按说该杖毙你,可大过年的总归是不吉利,我这个人又心软……”
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又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挑衅地看了王采丹一眼,拍马走了。
第568章 真正害她的人是你
大年初一,慈宁宫里却是大门紧闭,门口只一个小太监守着。
小太监见是晋王,慌忙跪了下去,“王爷安!皇上说,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要静养……”
赵承渊淡声道,“那本王更该进去探望了。开门。”
小太监跪着磕头,却是不敢开门。
魏公公听到动静,出来踹了小太监一脚,“狗东西,王爷也是你能拦的?”
他又换上一张笑脸,跪下磕头,“王爷您新年大吉!”
赵承渊点头,“起来吧。”
“谢王爷!王爷孝心,太后定然高兴!”
魏公公爬起来打开大门,一路请着赵承渊到殿前。
殿门口的宫女进去通禀,许久之后方出来,她福身道,“王爷,太后娘娘身子欠安,您请回吧。”
赵承渊道,“也好,让母后好好歇息,本王便去皇兄那里了。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本王还未跟皇兄好好聊聊。”
言罢,他转身就走。
宫女又进了殿内。
赵承渊尚未走到宫门口,宫女就跑着追了出来。
“王爷,太后娘娘让您进去。”
赵承渊折回。
大殿内冷冷清清,燃着檀香,没有嫔妃请安,没有宗亲拜年。
赵承渊行礼,“母后,儿臣来给您拜年了。”
王太后靠坐在宝座上闭目养神,脸色差的很,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
她睁开眼,却连看都没看赵承渊,“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母后何出此言?”赵承渊踱步到一旁坐下,“儿臣是来给母后拜年的。”
王太后冷笑,“你恨哀家还来不及,又怎会好心来给哀家拜年?哀家若是不见你,你是不是就劝着皇上对王家和南漳下毒手了?”
“母后慎言。皇兄行事皆有章法,母后怎用‘毒手’二字。”
王太后也觉失言,低头喝起茶来。
她现在心慌得很,皇上对她这个母后居然关禁足,将王家爵位连降两级,她还是低估了皇上对皇后的爱重。
赵承渊若是在皇上跟前说些什么撺掇,皇上怒极之下,说不得会对王家和珠儿斩尽杀绝。
赵承渊道,“南漳得此下场,母后该反思一下,真正害她的人不是皇兄,不是儿臣,也不是攸宁,是母后你。”
王太后冷声道,“全天下最护着她的人就是哀家,哀家怎么会去害她?”
赵承渊道,“她从小到大,母后对她都是有求必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公主都比不过她。她被养成刁蛮自私的性子,见不得旁人比她好。胡牧小时候是怎么从假山上摔下去的,母后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就因为胡牧父母双全,就因为忠国公对他关爱,南漳便容不下他了。去年攸宁提出要带胡牧去襄平府寻玄智大师看病,当晚便被人推下水塘。母后难道就不心惊吗?”
王太后沉默。
这些事她自然是知道,可那胡牧抢了珠儿父亲的关爱,珠儿如此做也算情有可原。
赵承渊道,“前些日子你赏了攸宁一套头面,比你赏南漳的那套还要华贵,南漳便对攸宁心生嫉恨,觉得她夺走了你对她的宠爱。昨夜她设计陷害攸宁,又何尝不是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