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和玉娘铃儿在一间房里呆着,也是被惊醒了。她们刚跑出房间,便见霍山带着几个镖师在房门口守着。
他们快速下楼,从客栈后门去了后院空地上。
此时已经起风了,骤雨随之而至。
没过多久,外面狂风大作,骤雨倾盆,伴随着地动山摇,极为震撼。整个大地就像是愤怒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嘶吼着。
大自然的愤怒一直持续到天亮,地动实则并不严重,严重的是随之而来的飓风。
飓风所到之处,房屋被夷为平地,树木被连根拔起,整个小镇满目疮痍。
后院停着几辆提前备好的宽大马车,马车用铁杵绳索牢牢固定在后院空地上,最后幸存下来没被吹走的的也不过是两辆。
淋了半晚上的雨,韩攸宁她们早已坚持不住,待风小些了,便进了马车中躲避。
马车四周有镖师警戒,格外尽职尽责。马车里的那位,简直是他们镖局的福星呐,可得护好了!
客栈后院不断地有货商聚拢而来,甚至有的是从附近镇子打听着赶过来的。
他们劫后余生,惊魂未定,有的跪地叩谢,有的躬身作揖,皆是感激涕零。
“多谢霍总镖头仗义提醒,我等方得幸免于难!”
“我的全部身家都押在了这些货上,若不是霍总镖头,我即便活下来了也得跳江了!”
“江上传来消息,有几个货船不听劝告,已经沉了!只几个水性好的人游上了岸……”
“多谢霍总镖头……”
而昨晚抱怨的那几个客商尤为激动,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霍总镖头,以后您但凡有事,只管言语一声,我们刘家商号义不容辞!”
“我们青州吴家商号惟霍总镖头马首是瞻……”
……
霍山冲他们拱了拱手,沉声道,“大家出门在外都是兄弟,本该相互照应。霍某不过举手之劳,各位都散了吧。”
商旅们不肯离去。有人分文不取为他们保命保身家,他们的感激是发自真心,是打从心底想要臣服。
镖师们个个与有荣焉,昨夜的忐忑此时全部化为得意。他们紧绷着脸,维持着高冷,劝说着商旅们离开。
商旅们说着感激的话,不停作着揖,三三两两散了去。
霍山对身边的随从道,“你从附近分号派一队甲字号人马去江南,探寻陈衡之的下落,护他进京。”
随从略有迟疑,“总镖头要不要请示一下……”
霍山眼神微冷。
随从忙拱手道,“属下遵命!”
他不做迟疑,快步离去。
韩攸宁坐在马车里,听到了霍山的安排,心下一松。有他们相护,大表哥陈衡之便多了几分生机。
第11章 追杀
到了午时大风还在继续,地动却是没再发生。江上风浪大,还不适宜行船。
他们所在的客栈勉强还算完好,韩攸宁他们重回了客栈。
镖师们变得格外殷勤,按着铃儿的要求,努力去破败的镇子里买来各种吃食用品。
“还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尽管说。宽水镇买不到的,骑马去隔壁县城也不远!”
威行镖局作为天下第一镖局,已经许久没出什么气派的大事了。有后台颇硬的镖局虎视眈眈,已经起了取而代之之意。他们救了沿江一百多里的船只和百姓,不但在江湖上势必名声大振,沿江官府也要承他们的情,够他们再威风十几年了!
铃儿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笑嘻嘻地服侍韩攸宁梳洗,“小姐,您歪打正着救了许多人呢!”
韩攸宁却是笑不出来,她的心一直揪着。
她让门口候着的一个镖师下去转了一圈,打听江上沉船的有哪几家。
镖师很快就回来了。
“落难的有三家商号,一家是河南府做瓷器生意的,一家是去往京城的,船上都是丝绸。还有一家,船上都是私盐。满船都是好东西,却是人财两空……”
韩攸宁长舒了一口气。
粮船没事!
这么说,父亲这一世躲过了第一劫。只要他手中的兵权还在,皇上和永平侯便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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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秋之夜没有花好,也没有月圆。
客栈里人力有限,只勉强给做了几道简单的饭菜,备了酒水。
玉娘和铃儿不能出去露面,也就没法子展露厨艺,改善伙食。
待送菜的伙计退了出去,玉娘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抱怨道,“这饭菜也太简陋了,酒也不是什么好酒,也不知掺了多少水。”
她说着话,举杯便要喝。
韩攸宁一把拍掉了她手中的酒。
“不能喝!”
玉娘皱眉看了看地上洒落的酒,“臭丫头,老娘喝个酒你也要管着!”
这个良家妇女当起来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