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替身后我掉马了(91)

他拽过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小心替殷折脱了浴袍,顿了顿,哄骗似的轻轻吻他发顶,“睡吧,下次想等我就待在卧室里,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低,说话间的吐息扫在殷折耳边,并没有打算等到他的回答。

卧室的壁灯是开着的,殷折阖着浓密纤长的眼睫,苍白的面容被镀了一层浅浅的光。

他显然已经沉入下一个梦乡,江黎将他的发梢顺到耳后,留心扫了一眼,果然在右手手肘内侧看见了那颗熟悉的红色小痣。

他薄唇渐抿,敛下去的眸子黑深,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江黎起身离开卧室,拿着衣服去了过道的卫生间。隔了几面墙壁,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一减再减,几乎全部都要消失在缝隙里。

卧室内,几分钟前刚被妥善安置好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的熟悉香气还未散尽,殷折眼底一片清明,过了一会却迟钝地眨了眨。

长夜适合掩饰情绪,漫长的拉锯战中他从未想过退缩,只是犹疑和挣扎却不可控的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我吵醒你了?”

洗完澡,掀开被子就被人扑过来抱个满怀的江黎怔愣一瞬,沉吟道:“……还是说,你刚才其实是在装睡?”

“刚刚醒。”殷折委屈巴巴,却并不妨碍他在江黎怀里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顺势拱了拱:“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样了。”

“嗯,因为浴室里暂时只有那一款沐浴露。”

殷折抬头:“但我觉得你身上更香……就是那种,惊鸿一瞥便再也走不动路的那种,特别勾引人。”

他说的不是假话,无论什么时候,殷折都能从江黎身上嗅到独一无二、专属于自己的柑橘香气,于是干脆凑得更近了一点,几乎快要贴到江黎的鼻尖。

“比我好闻。”他呢喃道。

话音落下,他就被江黎托住一侧下颌,对方的眉目近在咫尺,微微挑起的眉梢看起来饶有兴味,嗓音却喑哑:“是么?”

他抬起殷折的下巴吻上唇角,辗转须臾,又偏到嘴唇磨了磨。

冰凉柔软的触感是化解一切隔阂的软化剂,呼吸相闻的距离可以让所有猜疑抛之脑后,只专注于眼前,看对方专注又沉溺的模样。

江黎的掌心却滑到殷折脸侧,问:“你如果不困,我不介意讨论一些其他问题。”

“什么问题?”殷折仰着脖颈任由他亲,从唇缝中挤出来一句疑问。这个吻大概持续了很久,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喘息变得急促,最后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只有神经依旧紧绷。

他听见江黎道:“比如……”

“你今晚为什么没有戴手表。”

“以及第二个问题,前几日你倒在地上的那个傍晚,我带你离开,旁边小猫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先不讨论它对我的敌意,它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殷折眼睫轻颤,撑在床侧的手指突然攥紧了。

“回答我。”江黎再次抬起他的下巴。

密闭的空间中两个人紧密贴着,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的幅度,也正因如此,殷折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逃不开江黎的审视。他对自己的躲闪、不直视像寒气渗进骨头里,浑身上下都筑起一层外壳,又用闭上的眼睛来掩盖。

“……”

江黎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他终是低头叹口气,然后向后拉开一点距离把殷折重新拥进怀中,顺他脑后的头发。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就像他只有在面对殷折时才会意识到,并非每一场审问都有结果,并非每一句陈词都有可信之处。那些话从他嘴里出来,真真假假大抵都要绕过几轮。

“……它是我答应要带出来养的猫。”

良久,殷折闷闷道。

他埋在江黎的肩膀,说话时带了浓重的鼻音:“我说了我会养它的,我租了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我还买了猫窝猫爬架,我跟它说吃了我给的猫条就要跟我走,它吃了,我都准备好打算带它走了……”

“但是我把你带回来了。”江黎轻声说。

“它的主人被坏人拐回家了,关在家里,不能带它玩了。”

殷折一怔,然后在江黎怀里扑哧笑了出来,“哪有这么编排自己的……”

江黎亲昵地刮刮他的鼻尖,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缓声道:“再不阻止你过会我就要去换衣服了,不讲道理的哭包重出江湖,我可招架不住。”

“过几天我们把它接到家里来,一起养好不好?”

片刻的安静中,殷折泛红的眼尾在夜幕和柔和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洒了一圈胭脂粉,他愣然仰视着江黎,被那句话定格在原地,驻留在那个对他而言有着无穷吸引力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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