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沐柔忧心忡忡,她看着柳赢欲言又止,最后是实在憋不住说道:“那朱老板身边高手如云,他若是派人过来寻仇,该如何是好?”
“你忘了我娘了吗?”
“我外公家是开镖局的,这江城里数得上的高手,可都在我们家呢!”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沐柔忍不住还是想提醒柳赢。
方才朱彦亭的眼神太过吓人,那是恨不得将人扒皮拆骨的恨意。
“你放心,待完成老张这桩心事,我会乖乖呆在家里,绝不会让那个朱彦亭有机会,来找我的麻烦。”
两人说着,驾马回到了城南的窄巷子,老张站在院门口,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柳赢后,倏地变得明亮。
他蹒跚着脚步,伸手去扶柳赢下马。
柳赢笑着下了马,忙将怀里的斗鸡场地契,塞到老张手中。
“老张,这地契,我给你赢回来了。”
柳赢心情雀跃,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快把咱们的大功臣铁锤带回去,他离开媳妇这么久了,铁定想他媳妇了。”
说完,转头又对那只叫铁锤的公鸡喊道:“宝贝儿,你今天辛苦了,爷晚上给你加餐。”
苏沐柔陪柳赢喂了会儿鸡,等到日薄西山,两人才牵着马离开。
路上,苏沐柔心里头好奇,忍不住和柳赢打听老张的事。
柳赢并未隐瞒,缓缓将一切道出。
老张原名张满福,家里世代靠养斗鸡为生,到了他这一代,积累些钱财,便自个儿开了家斗鸡场,养鸡斗鸡赚钱两不误。
柳赢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走投无路,幸得老张收留,便做了老张的学徒,与他一起养鸡。
柳赢不爱读书,可对于养鸡倒是上心,可惜只干了一个月,便被家里人找到,被迫回了书院。
十年来,柳赢从未间断过与老张的联系,两人偶尔交心养鸡的心得。老张的斗鸡场,也是越做越大,直到被朱彦亭盯上。
一年前,朱彦亭用卑劣的手法与老张斗鸡,引诱老张用斗鸡场做赌注。
第一场比试,老张输了。他不相信自己亲手养的斗鸡会输,便以右腿、舌头为赌本,和朱彦亭比试了第二场,第三场。结果不言而喻,他不仅输了斗鸡场,还被朱彦亭打断了右腿,割掉了舌头。
柳赢找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几乎是个死人。他花重金给老张治病,告诉老张他会替他报仇,赢回斗鸡场。
后来,他们一起研究五毒鸡的养法,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一切终于得偿所愿。
苏沐柔心情复杂,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试图缓和气氛,于是开口问道:“铁锤的媳妇叫什么?”
“就叫铁锤媳妇!”柳赢嘿嘿一笑回答,他视线停在苏沐柔脸上,认真说道:
“你也可以给她取个名字。”
“明月!”苏沐柔指着天上的明月。
明月可以照亮夜间的路,让孤独的旅行者,不在惧怕孤独。
“月明好!”
“铁锤和明月!”柳赢喃喃自语,语气自在松弛。
第7章 7-少爷的脾气
苏沐柔与柳赢伴着夜色,驾马往柳府去。
眼见穿过一条街,就能看到柳府的牌匾,苏沐柔突然扯住缰绳,安慰柳赢说道:
“你放心,我定会在婆婆面前替你求情,不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像上次那样,提前穿上防护垫吧。”
柳赢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道:
“苏沐柔,你学坏了啊,竟然开始给我出注意了?”
柳赢话是这么说,可眉眼里的开心却是藏也藏不住。他清了清嗓音又道:
“你放心,今晚,我娘绝对不会打我,因为……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代表柳家出面。”
苏沐柔不知柳赢所谓的“代表柳家出面”,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回到柳府才弄明白。
明天是柳赢陪她回门的日子。
怪不得必须柳赢出面呢。
“我今晚不打你,等过了明日,看你的表现再说。”柳夫人恨铁不成钢骂了句。
新??x?妇嫁人,本该三日回门。
前两天因为柳赢身子未好,便将日子延期了。苏家本来就不满意,如今好不容易松口应允了明日,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
她很是嫌弃的撇了柳赢一眼,却是笑盈盈挎着苏沐柔的手臂说道:
“乖儿媳,明日回门的礼物我已经备好,礼单就在这里,你且先看看,若是差了什么,只管告诉我,马上补好。”
苏沐柔扫了眼那长长的礼品单,连忙摇头道:“够了够了,不差什么。”
“行了,行了,瞧你俩热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入赘柳家的赘婿,你俩才是亲母女呢!”柳赢酸溜溜说了两句,拉着苏沐柔说要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