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茫然和无措更加激起了她的怒火。
“都跟你说找不到了!”她歇斯底里,“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能不能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说着蹲下去抱着自己放声大哭。
“卡——”
周导毫不留情截断:“江愔表情不对,重来。”
江愔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散掉。
肖晓勤一遍遍歇斯底里,江愔一遍遍被喊卡,到最后他连抱歉都说不出来了,还是肖晓勤喊劈了嗓子,才停下来休息。
“没事。”肖晓勤脾气很好,她这些年沉沉浮浮见识多了,并没有生气,而且江愔的表现已经比她预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卡戏很正常,放轻松,别着急。”
江愔心情烦躁,他知道自己的演技达不到周导想要的完美,但周导只喊卡,只说不对不好,却从不说哪里不好哪里不对,他就算想改也没有头绪。
他问周导,周导却冷冰冰让他自己悟。
要不是知道周导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他都以为是单独针对他。
这一悟就悟了三天,周导也不急,不行就继续,反正达不到他的要求浪费胶卷也不让过,作为名导,在剧组他就是权威。
江愔从烦躁到厌烦到痛苦,整个剧组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等着他。
赵前进感觉不对劲,打电话告诉了陈单。
陈单立刻找上了赵严森:“我听人说周导拍戏要求非常严,我怕小愔扛不住,麻烦您帮忙去看看他。”
赵严森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工作去了剧组。
但他到时,却发现江愔已经自己想通过关了。
“你怎么来了?”江愔看到他,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赵严森皱起了眉。
江愔开心的张开手抱抱,眉眼间居然透着几分纯然:“好想你。”
赵严森表情严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愔慢一拍点头:“知道,我入戏了。”
赵严森目光沉了下来。
“你放心。”江愔踮起脚亲了亲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等我拍完就好了,我没那么傻,不会把自己搞垮的。”
撒娇耍赖,费了一番功夫,总算让赵严森同意他继续拍。
不过赵严森隔天就带着高助连工作一起搬到了剧组隔壁,时刻监督江愔的情况。
江愔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入戏了,他维持着这个状态,故意没有走出来。
果然接下来的拍摄十分顺利。
马兰在爆发过后被勒令反省,她请了几天假,特意去省城探望女儿,结果女儿对她避而不见。
回去的路上她十分伤心,正好被明泽看到。
明泽折下路边的一簇野花送给她,告诉她这叫马兰菊。
师生二人和好。
马兰阴郁了几个月的心情开始好转,再回到启智学校,她少了不耐烦,开始认真对待新工作。
她和明泽的接触慢慢多了起来,然后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想寻找小蕾。
她以为明泽是喜欢小蕾,两人产生了爱情,所以对彼此念念不忘。
明泽却笑着慢吞吞说:“我和小蕾约好,等我,会骑摩托车,就带她,去看风车,大风车,山上的。”
他强调:“我们打勾勾了,撒谎会变小狗。”
他说完低落起来,带着不解:“为什么,嫁人就不能看风车了呢?”
马兰想说你不能骑摩托车,山上也没有大风车,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剧情到这里逐渐变得明快起来。
马兰渐渐习惯了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她从父母家里搬了出来,即使面对着一群智力障碍学生,仍旧履行着老师的职责,给他们读书讲故事讲道理。
学生们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老师。
这一段主要是肖晓勤的戏份,江愔大多数时候做个背景板,和其他学生一起。
之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赵严森见缝插针带着他在周围寻找当地特色美食,或者游览游览小景区,也别有一番趣味。
江愔左手一串烤面筋,右手一串烤土豆,吃的美滋滋。
赵严森心情略松。
大约周导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趁着九月初孩子开学,给剧组放了两天假,有孩子的都去送孩子。
江愔没孩子,和赵严森一起在酒店没羞没躁窝了两天。
“你想要孩子吗?”胡闹完,江愔冷不丁问。
赵严森正给他擦手,闻言想了想,帮他将手擦干净,放下毛巾,斟酌着说:“说实话,想要。”
他看着江愔:“但是,孩子是夫妻双方共同决定的产物,我喜欢孩子,希望有人叫我爸爸,但如果另一方不愿意,我尊重对方的选择,和我一起生活、将来一起到老的不是孩子,而是另一半,你不愿意,我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