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砚池却没有回应他同等的关怀。
重活一遭,林砚池已经努力学习去接纳身边的人,但以前当个冷冰冰的机器太久了,他发现除了各种算计,自己好像真的不能和别人交心了。
太糟糕了,这样的感觉太糟糕了。
路上有人,他忍着没发作,到家就拉着赵亭松进了两人的屋子,双手紧紧环着赵亭松的腰,把脸埋到他的胸膛上。
“赵亭松,我心里好难过。”
赵亭松搂着他,学着家里面的人哄小侄子一样,轻轻地拍着林砚池的背:“没事,有我在呢。你要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林砚池倒是想哭,可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点泪来。
他不是那种遇到点事就要哭的人,哪那么矫情,他难受也是因为这事让他太为难了。
干脆就跟徐东坦白好了。
可徐东是个直男,林砚池怕到时候闹得不好收场,自己和赵亭松的事会被抖露出来。
林砚池在出柜和不出柜之间摇摆着,连家里面的人都发现他这几天情绪不太对。
沈红英把赵亭松拉到一旁,悄悄问他:“小林是咋啦,你干了啥让他不高兴了?不是说让你对人家好点,凡事多顺着他一些,怎么还让他生气呢。”
赵亭松道:“我没惹他生气。”
沈红英满脸惆怅:“小满啊,男子汉大丈夫,成了家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们俩虽然没成家,但在我们这也就那么回事了,小林操心的事多,你不要再跟以前一样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了,该替他分担还是要分担一些。”
沈红英没说得太直白,她听说隔壁村的知青在乡下娶了老婆,回到城就嫌人家是农村的,把人给抛弃了。
男女之间尚且如此,何况是两个没名没分的男人。
小林的人品她们是信得过的,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得准呢。
他们家小满在某些方便本来就比别人差一截,有些事情没人教他就不会做。
当父母的一辈子为他付出都无怨无悔,人家小林凭什么这么惯着他。
短时间还觉得新鲜,日子久了,可能就没那个耐心了。
赵亭松边听边点头:“妈,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母子俩说完话,赵亭松走过去揉了揉林砚池的脑袋:“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林砚池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吧。”
赵亭松把他摁回了板凳上,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很快就回来。”
林砚池摸着自己的额头,看着他出了门。
搞什么啊,平时去哪都要一起的,今天居然不带他了。
真是可恶。
林砚池气呼呼地在赵亭松写的文章画了个猪头。
赵亭松出去耽搁了好一阵,回来时候他对着林砚池笑了笑,道:“这下你就不用发愁了。”
林砚池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问他,他嘴又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什么都不说。
林砚池心里正烦着呢,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哪知道没两天,徐东就来找他了。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想跟你说点事。”他的眼神左右乱瞟着,没敢往林砚池身上瞧。
林砚池呼了口气:“行,我正好也有事要告诉你。”
他打算和徐东坦白了。
赵亭松家到药房那一截有块光秃秃的空地,左右都看不见人,两人就到那说话了。
“前几天我心情不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都是气话,你别放心上。”
说这话的时候,徐东脸色不太自在,两只手无处安放的绞在一起,还是没看他。
见他主动给台阶,林砚池也松了口气:“没事,这几天我也在反思,我确实疏忽你了,对不起。”
听他说对不起,徐东道:“啥对不起啊,是我太蠢了,什么都不懂,我还以为你是交了新的朋友才冷落我的。”
林砚池跟他解释:“不是,在我心里,你还是最好的朋友,我和赵亭松他……”
徐东连连摆手:“别说,你别说,我都知道了。”
林砚池愣了愣:“你知道了?”
徐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赵亭松给我说的。”
林砚池想起了那天赵亭松说的那话,一下就明白了。
每次做了点啥都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人可真是的。
林砚池有点埋怨,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有点好奇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也没说什么,就说你俩在处对象呢。”
前两天赵亭松冷着个脸来找他,徐东还以为是来找他干架的,哪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堪比炸/弹的消息。
难怪陆学林动不动就骂他蠢,这么明显的事情他都没看出来,可不是蠢吗?
其实他们都给自己暗示过很多次了,但他从来都没往那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