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风见她神色不好,语气柔和了些:“苏酥,你知道为师这些年一直找你小师叔,现在她回来了,我必然会去接她回来的。”
苏酥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好,师尊。”
陆闻风安抚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嘱咐道:“你好好休息,你既已经醒了,为师就放心了,我有些事,你有什么事,就让人来寻我就是。”
苏酥麻木道:“好,师尊。”
“等你好了,玉合寺的大师说,可以去他们寺内挑一件法宝,你自己去便是。”
“好,师尊。”
看陆闻风匆匆离开,苏酥躺回了床上,她的腰侧隐隐作痛,可是她却觉得太轻。
她知道,师尊一直在找那位李师叔,师尊对那位师叔的爱,她一直看在眼里,她也知道,自己当初能拜入堂堂清风剑主为师,是因为自己这张和那位师叔长得有几分相像的脸。
可是,她遇见师尊的时候,不是在拜师的时候,她要拜他为师也不是因为他是清风剑主,只是因为,当初在西南,他一剑乱了自己的心弦。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把她忘记了,可是她却一直记着,她没有和梅染哥哥去太虚门,只是因为,她后来知道,那个曾经救她的人,是名扬天下的清风剑主。
她拜别父母,费尽心思才进入了凝华山,他不知道,她看见他的时候,是多么高兴。
那个时候,她曾经无比庆幸自己这张脸,让他侧目,让他开口说愿意收徒,她是多么得欣喜若狂。
她一直都知道,山中的不少弟子都觉得她是因为这张脸,因为这个,她才可以拜入凝华山九剑之一门下。
最开始的时候,苏酥是无比欢喜自己可以离他如此之近,可是慢慢的,她后悔了,她离他很近,可是偏偏她离他也太远了。
他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位离世的师叔,他从来也没有将她当做过那位师叔,他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晚辈,看一个自己的徒弟。
他待她极好,几乎是将半堤剑锋最好的都送给了她,可是那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弟子,只是弟子,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从来只有慈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恨,恨自己这张脸,她多希望,师尊那望着月亮的温柔眼神,可以偏移一些,落在自己的身上。
师尊也曾用那无比深情的目光看过自己,却只是因为醉酒,那一次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可那一声又一声的思思,让她心碎了个彻底。
她不喜欢那位师叔,可是她已经死了,她只是在妒忌,妒忌那位师叔可以拥有师尊全部的爱。
她没想到,那位师叔还活着,一年前师尊说见到了,她曾以为,那是师尊因为修炼聚魂之术魔怔了。
现在,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那位师叔还活着,而且还是她觉得很好的太虚门李思。
想到那位师姐的温柔,苏酥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劣。
……
“李道友的伤势好得真快。”明然大师在替李思治疗之后,感慨道。
李思背靠着枕头,笑道:“是大师高明,大师可知,苏酥伤势如何?”
“已经好很多了,李道友且放心,玉合寺定然会将二位治好,这是我寺内失职。”明然双手合十,低头道。
“大师言重了,玉合寺镇压血魔已是功德万千,出了此事,想必也是意外。”李思劝道,她觉得玉合寺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多谢李道友谅解,道友好生歇息,若有不对之处,可遣寺内沙弥前来告知。”明然起身,对着李思点点头。
李思微微低头回礼:“大师慢走。”
明然刚走,木玲就走了进来,她毫不客气地坐上李思的床,伸手摸了摸李思的胸口:“这么严重的伤,思思,疼不疼啊?”
李思拿下她企图占便宜的手:“不疼了。”
木玲叹了口气,掀开李思的被褥,和衣躺在李思的身边:“思思。”
李思无语,一个两个好像都很喜欢上她的床,沈天瑕是这样,木玲也这样,她一边回答木玲,一边躲开那只伸过来的手:
“嗯,师尊。”
木玲拉着李思的被褥,将自己盖住,只留下脸蛋在外面,她惆怅地问道:“思思啊,你对何梅染是个什么意思啊?”
李思压住她的手,淡定回答:“何师弟?是师弟。”
木玲侧身,看着李思的眼睛:“你想不想他做你道侣?你是想和他做道侣,还是和我做道侣?”
李思无语:“师尊,我都不想。”
木玲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我之前觉得他对你没意思,可是现在发现,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
李思想了想何梅染的状态,没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