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能看到轮回的门槛,是因为师兄死在我面前,因我而死,是他的命运,我既然要他承我的命,那么,我必须要因他而死。”
“你当初不是因他而死了吗?”
“那具身体是死了,可我还活着,现在说起来,那个什么剧情也挺可笑的,但是,不管怎样,我想他好好活着。”
沈天瑕皱起眉头:“你就这么爱他?”
李思低下头想了想,随后笑着回答:“或许我没有那么爱他,但是他爱我,他爱我胜过一切,这样的人,我怎能不爱他?”
沈天瑕看着李思卷翘纤长的睫毛:“何梅染呢?”
李思微微摇头:“他恨我,也爱我,这是我为他编织的命运。没有这一场命运,他不会爱我。”
“师兄他不一样,他有点傻,还有点呆,他的心中不止有我,有天下,也有宗门,他至情至性,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担负着自己责任,没有我,他会伤心难过,却不会放下自己的担子,他……”
“你可真懂他。”沈天瑕嗤笑一声,打断了李思的话。
“长老,这是……”李思转头诧异地望着他,斟酌着开口,“吃醋?”
沈天瑕一怔,冷哼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李思觉得不太可能,也感到有些好笑:“确实不可能,答应长老的事,我不会忘。”
“嗯。”沈天瑕嗯了一声,“各宗会有人在河云南山等着他。”
李思点头:“我知道了。”
沈天瑕站起身,掸了掸衣衫,他的衣角消失在空气中:“走了。”
李思挥手:“长老慢走。”
……
太冲山的山脚下,原本的森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黑黑色圆形巨石,巨石上宛如一座小山,上面刻印着深深的沟槽,沟槽形成了一个水渠,只是里面流淌着鲜血。
而在一边,一位穿着道服的修士被一个浑身冒着魔气的魔,随手推下,修士落入那鲜血铸就的水渠之中,消融不见。
水渠在巨石上流淌,勾画成了一个祭坛。
何梅染站在祭台的中心,高高在上的座椅之上,在他的脚下,是用无数修士的鲜血绘制而成的祭坛。
鲜血和他如血般的眼眸对应,在祭坛外,站着无数妖魔,他们跪伏在地,脸上皆是癫狂:
“殿下!”
何梅染抬手,站在祭坛外的月点点头,转身退开,妖魔们跟着开始退开,一个黑色的结界笼罩住了祭坛。
何梅染抬头,猩红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在他脚下,水渠中的鲜血开始沸腾,在结界中蒸腾。
渐渐的,鲜血像是被蒸发,也像是被吸收,水渠中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何梅染起身,随着他起身,祭坛中的鲜血已经消失完全,留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沟渠。
何梅染抬起自己的右手,他手腕上李思刻下的印记消失,他嘴角上翘:“师姐,我醒了。”
转头,结界消失,他看向了祭坛下跪伏的一众妖魔:“我回来了。”
乌泱泱一片的妖魔惊喜的声音响起,最后化作了兴奋的道贺:“恭迎殿下!!”
何梅染抬手,顿时整个祭坛鸦雀无声,他看了看四周,走下座椅,月赶紧上前,双眼惊喜地望着他:“主人!”
何梅染柔和地点点头:“告诉他们,我要回谷露。”
随后,他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我有些时日没见师姐了,去见见她。”
他笑得羞怯,可是血瞳之中毫无笑意,月连忙点头:“主人,您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何梅染没再多说,转眼消失在了山脚下,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山顶,看见了坐在地上抚琴的李思。
琴声悠扬,李思停手,抬头看向了他:“师弟。”
何梅染转头望向了渊河的方向:“有谁来过?”
“故人。”李思低头弄弦,嘈嘈切切的琴音再次响起。
何梅染看向李思,温柔地问道:“师姐,你不恭喜我吗?”
李思指了指身边的空地:“坐。”
何梅染眼中流露出失望,但是还是听话地在李思身边,眼神温柔,李思低头抚琴,一曲终,她才停手。
“师弟,你醒了?”
何梅染乖巧地点点头:“嗯,师姐高兴吗?”
李思微微仰头,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那现在呢?”
何梅染伸手,掐住了李思的脖子,手下用力收紧,李思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他的手越来越紧,李思的脖子渐渐被勒出了红痕,李思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何梅染的呼吸一点点加重,最后,他松开了手。
李思笑了,她笑得张扬恣意:“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醒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