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书案前写字，写得很专注，似乎没看见站在对面的木灵芝，许久，他放下手中毛笔，看向木灵芝：“开始吧。”
在李思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木灵芝解开自己的腰带，散开发髻，白发披肩，红衣下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只是那白皙的肌肤之上，烙印着焦黑的印记，缠绕着木灵芝的躯体。
将她的肌肤像是分成一块又一块独立的存在，她冷漠地抬起头，说道：“父亲大人。”
被称作父亲的中年男人从书案后走到木灵芝面前，满意地点点头：“做的不错，过些时日应当就成熟了。”
说着，他有些粗粝地手放在了木灵芝的胸前，李思眉头一跳，就在他动作越发往下之后，李思手中的剑诀一挥，剑气凌厉，却穿过了两人，没有打在实质上。
木灵芝和中年男人都没有受到半分影响，李思皱着眉头，看着那中年男人的手愈发过分，李思忍不住道：
“够了。”
中年男人的手停了下来，好像与此同时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停了下来，木灵芝转头，看向李思：“李道友，现在知道了吗？”
李思沉默，闭着眼睛点点头：“知道了。”
木灵芝弯腰捡起衣服，仔细穿好之后，转身，她面前的中年男人还保持着刚刚伸手的模样。
她看向李思，李思皱眉，手中的剑诀变化，一瞬间，书房内的空间开始扭曲，那个中年男人消失，木灵芝和李思一同出现在刚刚的书房门口。
李思抬头看向天空，冷川的天空一如既往，灰蒙蒙的一片，几百年前也好，现在也好，常年的风雪之中，阳光是稀缺的。
木灵芝学着她一样看向天空，笑道：“很久以前，我想出冷川去看看，后来，我死了。”
她转头看向李思：“救她。”
“咔擦。”
破碎声响起，木灵芝消失在了书房门外，李思叹息一声。
她明白了，所谓的木灵芝是仙门中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在炼制各种法器上都有着奇效，仙门中不少人对此趋之若鹜。
而这样的天材地宝，能够生长的地方就是人的躯体，以修士作为生长的土壤和养料。
李思闭上眼睛，她身上一直存在的那股力量渐渐平复消失，她望向宅邸深处，四处都是花红柳绿，安乐祥和的样子。
没有了那股力量，一切东西都开始显得格外真实，李思伸手，甚至能感受到面前木门上的纹路。
她要把师尊带回去，可是她也不想伤害她，那么就只能让她自己醒过来了。
她转身离开书房，往里走去，渐渐地，宅院里多了人，但是无一例外，许多人依旧没有五官，顶着一张皮行走四处行走。
李思略过这些人，默默地往前走着，突然，一个小孩儿朝她走来，李思被撞了个趔趄，她动作极快，反手拽住小孩儿。
她在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应当是看不见的她的，可偏偏，这个小孩儿却能将她撞一个趔趄。
小孩儿懵懂地抬头，没有五官的脸望着李思：“这位姐姐，有事吗？”
李思松开手，摇摇头，小孩儿莫名其妙地对着李思，没有眼睛的脸却好似一直打量着李思。
李思继续往前走，迎来走来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李思没有侧身躲避，而女子却似乎看见了李思，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位姑娘，麻烦您让个路。”
李思侧身，女子对她福身，随即莲步轻移，往前走去了，轻微的熏香气息飘入李思的鼻中。
李思往前，前方有打闹声，她闻声抬头望去，是几个小男孩儿，正趴在雪地里，弓着屁股，几个脑袋凑到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一阵阵哄笑声传来。
李思继续往前走着，进了一个花园，这件宅邸依旧像之前那般，结构格外混乱，不讲道理。
花园里的场景让李思一时间有些恍惚，一个偌大的花园，此刻却像是被划分成了春夏秋冬四季。
最边上蝴蝶纷飞，莺歌燕语一片，中间，草绿花红，池塘里的荷花娇嫩，而在这一侧，靠着一棵银杏，银杏树叶泛黄，随着微风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另一边，假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池塘上结着厚厚的冰块，有小孩在冰上堆着雪人。
“娘，姐姐回来了，我要去找姐姐！”
李思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比少年时更小一些的木离阳，他脸上带着激动和兴奋，牵着一个妇人，妇人穿着精致，步摇在发髻剑微微杨晃，她和木离阳一样，有脸有着五官。
她温柔地低侧着头对木离阳道：“离阳听话，之后再去。”
木离阳满脸不解：“为什么啊？”
妇人笑着说道：“你父亲要正在见你姐姐呢，之后再去，要不去找玲玲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