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奴才领您往惠德殿去,皇后娘娘还在等您呢。”
“我大婚?你是说我大婚?”声音中透着一股不敢置信,让林棠雪的眉头不由微皱。
“是的,今天可不是皇上大喜的日子吗?”随行官张德标立马附和道。
“要真是我大婚,也不枉我单身20多年。”
“皇上说笑了,您今年才十八。”
“十八也好,重返青春。”
凌乱的脚步裹上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前,声音停了下来。
“皇上到了,皇后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宫人推开门,推着唐霖榕进去,又立马关上了门。
林棠雪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早已坐直了身板,挺直了背,门关上之后,屋里一下禁了声,让林棠雪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无意识地搅着自己的帕子。
唐霖榕进去刚站稳抬头,就看到昏暗的大红烛台下,倒影芊芊地映出凤冠霞帔的窈窕身影。那一方金丝绣的龙凤呈祥的盖头遮住那身影下的颜,一双盈盈一握的小手捏着一方红帕子。
“皇上,揭盖头”守在边上的宫女递上玉如意。
林棠雪这才知道屋里还有其他宫女,只是从她进来之后就没发出一点声音。宫里的人真是恐怖,怎么做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棠雪还没来得及多想,头上的盖头就被揭了下去,屋内刺眼的光让她眼睛不自觉地微眯起来,抬头看向前方。
唐霖榕掀下盖头,见美人生得肌骨莹润,眉目明亮灵动,樱桃小嘴抿成好看的幅度,举止娴雅大方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窝草,窝草。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真是梦里啥都有,还给我安排这么漂亮的媳妇。】
林棠雪等到眼睛适应了屋内的灯光,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面貌,就听到一阵惊呼。
这声音明明是眼前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却是嘴唇没动,让林棠雪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面上不显,默默地移开两人对视的眸子。
“皇上,喝合卺酒。”身旁的宫人指导两人下喝了酒,又吃了团圆糕。
待到礼仪结束,众人退出房门,合上了门,只留下林棠雪的贴身丫鬟翠云。
还没等林棠雪吩咐宽衣,唐霖榕却是三下两步脱了鞋子,爬到床上,盖起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林棠雪看着床上和衣而眠的人,皱了皱眉,这在军营住了那么多年,竟养成这般不修边幅的性子。
刚刚这人明明嘴巴没说话,她为什么能听到他的声音,那是他的心声吗?他说的窝草,是种什么草?
心中虽诸多疑惑,林棠雪面上却是表现的极好,嬷嬷教导临危不乱,从容不迫乃是皇后风范,如今自己成了皇后,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
“伺候宽衣吧。”翠云连忙上前,帮忙卸下繁重的婚礼礼服。
翠云一边拆着珠钗,一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小嘴倔的老高,林棠雪早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丫鬟翠云嘴巴藏不住话,林棠雪本不想带入宫中,奈何这丫鬟哭了三天求着她,她心软就答应了。
“翠云,现在不是以前的府中,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这不用我再教你一遍吧?”
“奴婢知道了。”翠云心中虽万般为小姐打抱不平,但也知道不能多嘴,只是那小脸还是不能影藏好自己的真实情绪,气呼呼地低头不语。
“去叫几人给皇上宽衣。”
“娘娘,不可。今日本是入洞房的日子,陛下却早早歇下,您让宫人进来看到,这不是让人知道皇上不喜您了吗,这往后在宫中可更艰难了。”
“无碍,总归情况不会更糟了。”
林棠雪虽然知道此事之后,宫里都知道皇上不喜自己,但她也没想多欺骗,更何况这事也欺骗不了,这明天宫里嬷嬷来检查白喜帕也知道两人没有洞房。
翠云立马敛了敛情绪,出去叫了几个宫女把皇上衣服脱了。而床上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已打起了鼾。
等宫人退去之后,林棠雪坐在床前的桌子上陷入沉思。
她本来就是被迫降旨许配给皇上,皇上根基不稳,也需要自己父亲在朝中助力。父亲也需要这婚姻巩固朝中地位,她嫁进来母亲也能在府里好过一点,三方相赢的局面,她的喜好哪里重要。
这样睡了也好,醒了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名义”上的夫君,要跟他如何相处,能躲一时是一时,而且跟着陌生男人同塌而眠,她有点不适应。
林棠雪看着睡着的人,打算趴在桌子上凑合一夜,反正明天这皇上也不会来她这里。
这样想着,人趴在桌子边合衣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