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三次滑下来之后，被萧远霆叫过去了。
萧远霆从背后的沙发上拿出一个儿童水壶，按开杯盖，递给星星。
星星一边喝一边仰着头看着他，然后开心地跟他说了些什么，萧远霆则是摸了一把他额前的头发，顺便查看他有没有出汗。
这个场景异常温馨，又极度违和。
白瑞书快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每天忙得废寝忘食的堂堂萧氏大总裁，竟然在这里带孩子？这一大一小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
他迫切地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可是，他刚把一只脚迈出车子，又堪堪收了回来。
带孩子来参加生日宴的妈妈居多，有两个孩子是父母一起来的，除了萧远霆之外，只有一个孩子是爸爸单独带来的。
根据白瑞书平常的观察，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传统的婚姻关系，只有他们家是两个爸爸。
即便同性婚姻已经开放，但仍有一部分人指责这种感情违背天理人伦。
尤其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可能原本对于同性婚姻没有概念，但两个爸爸同时出现，就会激发他们对于不同家庭构成的好奇，从而对星星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
白瑞书思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不进去了。
他坐在车里远远看了他们两个小时，直到生日宴结束，宾客走得差不多，他才去门口迎接。
很快，他们出来了。
萧远霆一手拎着小书包，一手牵着星星，两人聊得正起劲，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在看到白瑞书的那一刻，萧远霆表情微微一滞，上扬的唇角瞬间压了下去。
他将书包推到对方身上，连带着把星星也推过来：“你爸爸可算来了。”
星星没想到白瑞书会在这里，立刻伸出短短的手臂费劲地抱紧他：“爸爸！”
白瑞书将星星抱起来，贴了贴他的脸，紧接着跟萧远霆道歉：“今天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星星肯定会非常失望。都怪我今天没有安排好时间，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他说完这一串话，眼看着萧远霆的脸从薄怒变成意外，又变成淡淡的憋屈。
这段道歉他刚才演练好几遍了，可谓是无懈可击，挑不出任何毛病，足以把萧远霆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萧远霆消化了两秒，神情又恢复成平常惯有的冰冷与沉静。
他敛去目光，径直走向车子：“去吃饭。”
生日宴主要是针对小朋友的，家长们都吃不下多少东西，萧远霆更是一口没动，早就饿了。
在他的指挥下，白瑞书将车子平稳地停到一家西餐厅门口。
餐单上的价格贵到离谱，果不其然，是萧总才有的消费水平。
萧远霆随手点了几样菜品，仰头示意白瑞书再加点什么。
白瑞书本来还想请他吃饭来表达感谢的，现在一看，完全感谢不起。
他看了一眼星星，直接将菜单翻到最后的甜品页，选了一道芒果慕斯。
“星星芒果过敏。”
白瑞书诧异地抬起头，望向萧远霆。
星星对芒果过敏，他怎么不知道？
“我是说，小孩子不是很容易对芒果、菠萝之类的过敏吗？星星没事吗？”
白瑞书摇摇头：“星星不过敏的。”
“对！”星星大概也没吃饱，着急地附和着，“上上上周还吃过呢！”
萧远霆没再说什么，过了片刻，又问：“你呢？晚上吃饭了吗？”
白瑞书抬起头，有些茫然无措。
看到他这个反应，萧远霆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抿着唇，又在餐单上点了几样，等服务员离开才开口：“你今天一直忙到晚上？”
“没有，我给你打电话时就结束了。”
“你一直在外面等着没进去？”
白瑞书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的，没想到自己还是说漏嘴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萧远霆意味深长地望向他，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这家餐厅味道不错，顾客并不算少。
在他们旁边那桌，坐着两个年轻女孩，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她们频频看向这边，虽然没有拿出手机拍照，但一直小声说着什么。
白瑞书隐约可以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她们的对话从他们两个很帅，聊到星星很可爱，又说到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他的脸不自觉地染上些红晕，她们的评价太高，而且跟他们的真实关系严重不符。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萧远霆。
萧远霆大概率也能听到些，此刻却满脸坦然，连神情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更好一点。
这……他怎么看起来还有点享受？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亲密地揽着女人的腰，毫不避讳地偏头吻在女人露出的耳朵上，看起来像是在热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