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皱眉看向蔡新:“蔡新,道歉,过后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蔡新不可置信:“师父?徒儿说错了什么?您凭什么罚徒儿?”
季寻淡淡道:“你说顾廿留在听雨楼不怀好意,那你可有证据?”
“没……”蔡新慌乱了一瞬,随即道,“但顾元可是他的亲兄长,现下入了玄阴宫,日后若是里应外合,听雨楼危矣。”
陈宗呵斥道:“够了,新儿,为师自你入门之日便教导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你硬说顾元和顾廿是兄弟,那去岁出走的魏金呢?是不是你留下也是别有用心?毕竟,同门师兄弟和兄弟,也没差多少。”
蔡新大惊,连忙跪下请罪:“师父息怒,都是徒儿的错,徒儿这便去领罚。”话虽如此,依然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顾廿一眼。
何涧瞧见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弟子们,因着这些年玄阴宫不断从听雨楼挖人,听雨楼其实没剩多少弟子了。何涧看了一圈,扬声道:“顾元执意加入玄阴宫,便是抛弃了从前的身份,从他离开听雨楼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的徒弟,也不是顾廿的兄长了。日后我若是再听到有人拿这说事,就莫怪本座翻脸不认人了!”
三长老陈宁也朗声道:“近几年我派弟子不断有人加入玄阴宫,这其中有何蹊跷想必大家也清楚,若是你们中也有人起了这念头,我听雨楼绝不阻拦,但需得你们自己想清楚了,一旦离开,便是抛弃了从前的一切,再次见面,就是敌人,我听雨楼绝不会手下留情。”
敲打了众弟子一番,何涧携顾廿回了摘星殿,对顾廿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顾廿眼圈红红的,听了何涧的话,急忙摇头:“弟子不苦,知道师父是相信弟子的,弟子什么委屈都没了。”顿了顿,又问,“师父,哥哥他……”
何涧打断了顾廿的话:“这是他的选择,宁愿与你我二人断绝关系,也要加入玄阴宫,日后见了他,就当是陌生人吧。”
顾廿难过地点了点头。
何涧又警告他:“不要自己私下去找他。”见顾廿不解,何涧解释道,“他不是你从前的那个兄长了。”
顾廿隐隐有些明白,从前的兄长……其实从前也没有多熟悉,于是他点头:“是,师父,弟子不会让您为难的。”
翌日晨习结束后,姜宣请求顾廿将新学的几式再教他一下,顾廿欣然同意。
“顾师兄!”听得此声,姜宣微微皱眉,无奈地看向顾廿。
顾廿停下脚步,看向来人:“黎师妹,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顾师兄,”说话间,红衣女子已蹦蹦跳跳地来到顾廿面前,“顾师兄,这是我随师父下山时买的桃酥,是云芝斋的老掌柜的亲自做的,我央了他好久他才下厨做的,可好吃了,这是我特意带给顾师兄的。”
顾廿有些头疼:“三长老疼你,时常带你下山,有了好东西,你更该孝敬她才是。”
黎离一惊,有些不知所措:“顾师兄说得对,有了好东西,我应该先给师父的……”犹豫了一下,她又满怀期待地问,“师兄,我近日随师父下山,武艺都荒废了不少,有几式怎么也参不透,师兄能不能教教我?”
姜宣突然开口:“真是不巧,顾师兄先前应了教我招式,今儿怕是不得空。”
顾廿点点头,接着说道:“确是如此,实在是不巧了,黎师妹倒不如去寻三长老或是林师姐求教,她们的功法也与你更相配。”
黎离失落道:“好吧……”下一秒,她又精神百倍,“顾师兄,那我改日再来寻你。”
顾廿笑容一滞:“嗯。”
目送黎离蹦蹦跳跳地离开,顾廿转头打趣姜宣:“阿宣,真是没想到,你今儿居然会拒绝了,换往日你不得让委屈自己让我去教别人啊?”
姜宣垂眸:“你想去教师妹吗?”
“不想啊,黎师妹的心思我知道,我又不喜欢她,怎能给她希望?”顾廿果断摇头,“再说了,我先答应的你,又怎么能丢下你去教别人呢?”
“那我帮你做决定,你可会恼?”姜宣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和你有关的事,你不愿意,就应该说出来。”顾廿笑笑,走在前头带路,“走吧,去长宁院,我教你。”
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里头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顾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默不作声地停了下来,姜宣跟在他身后。
是蔡新在和陈宗之子兼首徒陈沉在说话:“陈师兄!现在实在是大好机会,顾元出走,派中众人本就对顾廿存疑,这时候若是从顾廿房中搜出了玄阴宫之物,便是掌门也护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