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乔沉自己也觉着好笑,这场景太诡异了。他跟贺桂对视一眼,在火车站门口笑得腰都挺不起来。
笑完了,贺桂说:“这两天忘跟你说了,你估计也没好意思问我,我上山了,拜过了,只是我妈她这两天腰疼,没来店里,不然也能让你见见。”
乔沉这么一听,心是彻底放下了,他就揣着这么点事儿想问呢。
“成。”乔沉抬抬下巴,“走了啊,生意兴隆。”
贺桂笑着应:“还弄这种客套的话,到了给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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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浮生在办公室里窝了两天,已经到了看见电脑就恶心的程度,见着秘书还要递文件进来,麻木地接了过来,语气平平,维持着最后一丝总裁的形象:“你先出去吧。”
秘书刚把门关上,林浮生就把文件往旁边一扔,正打算瘫在办公椅上发个呆,手机突然响了。
“喂。”林浮生有气无力,“你最好不是打电话来跟我谈工作。”
何春生笑了:“瞧你这样子,我出柜这事儿都得再缓缓,太恐怖了。”
林浮生翻了个白眼:“我不介意帮你也买条热搜。”
何春生嗤笑一声:“来酒吧,明天我就走了。”
“走了?”林浮生一个鲤鱼打挺,“叶秋成呢?”
“他留下,我走半年,把公司开过来。”何春生漫不经心地说,听起来就像是要在清杭开个小卖铺。
林浮生一听,才走半年,又不是一去不回,又瘫了回去:“不去。”
“那我来你家。”何春生说,“吃个践行饭总是要的,以后少不了生意场上碰着,趁着现在还念点旧情,我得赶紧抱紧林总大腿。”
这话说的挺直白,但语气却像是开玩笑,林浮生乐了:“那你还上我家吃?”
“你家离你公司近啊!”何春生说,“我多体贴啊——不是,我快到了啊,德阳边上那套对吧,还有三分钟,二栋几单元来着......哎我靠,我见着木木了。”
“别叫人木木。”林浮生说,“叫乔沉,他不干这行,也不碰那些乌糟的东西了。”
这话说得自然,林浮生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就这么说了,要放以前,他肯定不会对称呼这种小事上心,但现在不成,他要干净地追人,就得让身边的朋友把嘴都放干净了。
“成成成......”何春生说,“乔沉怎么在你公寓这儿?来找你的?”
林浮生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何春生在说什么:“你他妈在公寓楼底?!——乔沉回来了?!”
何春生应了声,刚准备按车窗的手顿了顿:“怎么?”
林浮生深吸一口气:“——那栋房子现在是乔乔在住,你们来后华巷这儿。”
“行——”何春生正准备悄悄溜了,突然觉着后面一阵冷风刮过,扭头一看,沉默了一下,才说,“来不及了,秋成已经跟乔沉打招呼了。”
十五分钟后,乔沉看看面前的火锅,又看看林浮生、何春生、叶秋成,笑了:“怎么都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何春生“哎”了声:“这事儿闹的,我们原本也不知道现在是你住这儿,太冒昧了。”
林浮生瘫着张脸看着何春生和叶秋成,一副“我不想跟你们说话”的样子。
乔沉挠挠头:“没事儿啊......想来来呗,这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春生从袋子里掏出一整套的调酒工具:“这么着,我给你调个酒,就当是赔罪了,不请自来,给你添麻烦了。”
一套一套的,乔沉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不用不用。”
“让他调。”林浮生没好气地说,“净添事儿,还火锅,弄得屋里一股味儿。”
何春生也拨开乔沉的手:“错过今天,再想喝就得半年后了。”
乔沉懵了一瞬,冲叶秋成比了个口型:“他要走啊?”
“走半年。”
这口型比的,何春生都听见了,乐了半天,“你俩这跟直接吼出来有什么区别?”
乔沉“哎”了声,冲叶秋成说:“那你要无聊了,记得来找我玩儿啊。”
林浮生看他们有来有往说说闹闹的,一点儿插不上话,郁闷得很,兀自从何春生的包里拿了瓶白兰地,对着杯子就倒了大半杯,又一口闷了下去。
乔沉余光一直看着林浮生,见着林浮生闷了那么大口的酒,皱皱眉,刚想开口,林浮生又倒了半杯。
乔沉拧着眉想把林浮生的酒杯拿下来,可他手都还没伸出去就又往回缩了缩,他什么身份就去抢林浮生的酒杯?
抢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他在这儿缩缩伸伸,手跟按了弹簧似的,何春生干脆利落地过去抢过酒瓶:“酒蒙子——你喝完了我待会拿什么调?你的脑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