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去生母年仅五岁的赵浩安毫无疑问需要一个继母。
我看着紫辰殿门口威严贵气的牌匾,心里想着池婉生前的嘱托,那应当是她最想实现的愿望吧。
羽青只能留至殿外,我进入内殿,才发现不过一两日功夫,赵御礼憔悴了不少,是因为池婉的死吗?
“何事?”他冷淡开口。
“臣妾恳请陛下将皇子过继到凤栖宫,由臣妾抚养。”我跪下开口。
“啪!”赵御礼立刻摔了手里的毛笔,双手再用力按在书桌上,便又是一声巨响。
“皇后,你很好。”他走到我面前,而我只能看见他绣着龙纹的鞋靴,听似平静的言语下是难以抑制的怒气。
我觉得可笑,池婉都死了,他现在朝我生气有什么用?
抬起头,我直视他的眼睛,反问他:“陛下觉得是我设计杀了钰嫔和婉妃?”
“昨日最后见她的人是你吧?你以为朕不知?杀母夺子,你倒是敢!”他眸里恨意难掩,赵御礼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何他这么圣明却还看不穿那夜虞梓萱一张哭脸的假皮?
“不愧是你们姑侄俩。”赵御礼咬牙说出这句。
从前我和赵御礼还能算得上相敬如宾,他对姑母虽不亲密,但也敬重孝顺。直到十五那夜,他截然不同,嘴里都是那句“杀母夺子”。
记得三年前,十五岁的时候,我去东宫参加太子赵御礼的生辰宴,他温润亲切,我当时心里想着的是,元安有储君如此是元安万千百姓之福。
可惜却独独不是池婉的福气,如若池婉真的爱过他,那也一定是当日生辰宴上的赵御礼,而不是此刻瞎了眼还不能为她报仇的陛下。
“若我说这是婉妃生前唯一所愿,陛下信吗?”他当真就那么肯定是我?
“闭嘴!朕才不会信她是自尽!”他粗暴拎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拉起。
“你不就是想有个孩子好保住你的皇后之位,保住你们萧氏的荣华富贵吗?”他将我拉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而那眼神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好!朕现在就给你!”他用力一扯,衣衫撕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大脑一片空白。
赵御礼这是在干什么?!
他还企图将头埋进颈侧亲我,我立刻就抬手推开他,还甩了他一巴掌,声音响亮,“你疯了?!”急忙笼着破损的衣领遮住裸露的皮肤,朝他吼道。
爱人至此,当是失望至极。
“对,池婉她才不是自尽,是被你逼死的!”我恍然大悟,只为池婉感到不值。
“放肆!你懂什么?”赵御礼像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你什么都不懂!”
“她的孩子你休想!现在给朕滚出去!”赵御礼指着我,用力甩了袖子又背过身去。
喉间酸涩,我突然有些明白,或许池婉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否则活下去的余生又还要经受什么苦楚?
记得三年前我在紫辰殿发了誓,用萧氏满门清誉,说我嫁入皇室绝不后悔。
果然是我太轻狂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紫辰殿,冷风吹得我直发抖,可捏紧衣领是我身为女子最后的尊严。
看到羽青那一刻,眼泪自己跑出来了。
他紧皱眉头,跑过来,像从前无数次一样为我穿上披风,为我系结,戴上了披风的帽子,身子顿时就暖了。
“我们回去。”羽青的声音太温柔了,不像是这冰冷冬日里该有的。
“嗯。”皇宫的眼睛太多,我不能牵他,不能抱他,只能闷声应一句。
怀显嬷嬷为我拿了新的衣服换上,羽青添了屋里的炭火。
“娘娘这是怎么了?”嬷嬷出声问道。
手抖着接过羽青递来的姜茶,我喝了一口不说话。
嬷嬷见我不想回答也没有再问,“老奴知道娘娘心善,可还得劝娘娘一句,婉妃的事少参与为妙。”
双手握着茶盏,姜茶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嬷嬷是让我明哲保身?”
“在宫里生活不争一时长短,娘娘还是得长远计谋,赶紧与陛下生个皇子才是······”
放下姜茶,我看着这个一心为我谋算的嬷嬷开口,“嬷嬷今年六十多了,不该在宫里继续操劳,明日我便禀太后赐你银两房宅出宫吧。”
可惜她为我谋算的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
怀显嬷嬷跪下了,给我磕头,“老奴自小在宫里长大,万万不能出宫啊娘娘!”
是啊,正因为她是在宫里长大,这些桥段手段她早就司空见惯了吧,也正因为她在皇宫内长大所以更无法在宫外生活一秒。
“嬷嬷你起来。”她一头花白,也终是忠心护了我三年的。
“你若不愿出宫,我也会给你寻个好去处,嬷嬷以后不必如此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