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眼下只能先顾好我自己。
这场战役又是意料之中的输赢。
重新系好肚兜的绳子,我又整了整已经没法再系扣的寝衣,坐在凌乱的红木桌上,看了眼地上那裂了痕迹的砚台,又抬眼瞪了他。
“砚台被你弄坏了,你得赔我个新的。”抱臂在胸前,吃我豆腐,我就是老大。
瞧着他一身板正,还真真瞧不出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也不知是练了什么功夫,说来就来,说停就停,活让我受罪,明明书上都说男人······
莫非他不是宫侍,但也······
扒拉我衣服起劲,却不准我动他衣裳,这次也算是长了胆,看我下次怎么扒拉他的。
“没钱。”他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朝着我平静开口。
我气得跳下桌子,却没注意软了一瞬,不过为了气势只能强撑着指他,“哎!我说你啊,能装成宫侍进凤栖宫,你以为我是傻的?快点老实交代。”
他好像是有点轻蔑地看了眼我的那根手指,我竟也没骨气地缩了回去,轻咳几声挽回尊严,挺挺胸,眼神总不能输。
羽青上下看一眼,最后定睛在我的肚子上,指了指我,这回我看清楚了是真切的轻蔑,“你绳子没系好。”
低头一看,我里面的肚兜竟有摇摇欲坠之势,脸一红,双手瞬间将外衣一裹,裹得紧紧的。
大着胆子走近他,微微伸近脖子,正经说道:“你少扯开话题。”
我这样很好笑吗?他干嘛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旁拿了披风给我披上,又是熟悉的系结,看着他纤细好看的手指,想起刚刚那一番,我还有点脸热。
嘟着嘴,我故意跟他唱反调,“热。”
他刚系好的手一顿,悠悠开口:“那脱了?”
说到做到,他也真的打算解开了,急着捂住,“热点好热点好。”
“我不是李蛮,也不是元安人。”他的声音突然传来。
抬头看着他,“那······?”不是李蛮,不是元安人?那娘亲当初又为何认定他是李蛮?
“我是梵刹人。”
瞬间头脑风暴,羽青是梵刹人,现在在元安皇宫里,能糊弄进宫,可以扭转皇帝心意,解决过继一事,听说是赵御礼这几年新收的官员们上书说服的,还得了嘉奖。
莫非是他的人?他想做什么?联想到这几年梵刹与元安的局势,有个大胆的想法直冲进脑海里。
瞳孔紧缩,我盯着他,一时哑然不知说什么。
他低头回视,见我如此竟笑了,弹了我脑门,“瞎想什么呢?”
“想你是不是在谋算赵御礼的皇位。”
他先是轻嗤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又锁定我开口,“如果是,你帮谁?”
“谁也不帮!你自己和他斗去吧!”瞪他一眼,我是真真对这种权谋算计不感兴趣,不如踏踏实实玩我的琴,种我的花。
他拉住我,神情严肃,不似玩笑,而我也回望他,等他开口。
“我进宫,和赵御礼争的不是皇位,是你。”
争什么争?不是应该一麻袋套走我吗?这么想着我也皱了眉。
相处多年,他显然对我有读心术,“我在想这么久,你会不会都喜欢上赵御礼了?”
“要是喜欢上你咋办?”我眯眯眼朝他邪笑,这可是个反制他的好机会。
“那我会觉得你挺没品味的。”
······强颜欢笑,强颜欢笑。
但是有道理。
“那现在争到了,你准备怎么办?”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两心相悦便不可如此偷摸一生。
“自然是要离开这里。”
“可是······”不过十几日,宫里天翻地覆,我如今不可能一人离宫,池婉也已将浩安托付给我。
羽青不在意,笑着轻搭上我的发顶,“你放心,不急。”
我还想问,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是他推着我去床榻,说是明日年宴,对我来说是好一场仗要打。
但总会有答案的,于是我没有问太多,身上疲惫,很快也就入睡了。
我总是贪睡的,羽青来了凤栖宫之后更是如此,从前怀显嬷嬷在时我受不了念叨还是会早起,他在,我便多了些手段赖着。
只是今日如何都拖不了,我只能打着哈欠,迷糊睁眼,任由婢女摆弄。
“能不能少带点头饰?”我艰难抬头,盯着铜镜里浓妆的我,一时有些陌生,好久没有如此盛装打扮过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累人。
“回娘娘的话,这都是陛下亲自挑着送来的,戴少了怕也不合规矩。”
轻叹,不过一日,规矩就规矩吧。
赵洛辞牵了浩安进来,一脸开心,她时喜欢小孩子的,“姐姐你怎么还在梳妆呢?又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