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半天的力气也无济于事的瑾年最终放弃了开门的想法,转身怒道,“恕于某直言, 王府客房诸多,将军何必要和于某挤在一间呢?”
“自然是为了于大人的安危。”
“我的安危?别以为我不知晓,将军这是千方百计地防着我接近郡主呢吧。”
苏衍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近乎于气急败坏的于瑾年,“知道还问, 你是很闲吗?”
于瑾年平复了一下心绪 ,脸上闪过一抹嘲弄 ,“苏将军这样真叫于某觉得可怜。”
“你说什么?”苏衍睁开眼睛, 目光不善。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不知珍惜, 郡主伤了心抽身而去, 如今却这般纠缠不休。我可以告诉你, 在郡主决定你开你的那一刻你便已经悔之无及, 所以我劝苏将军今后还是莫要再做无用功了!”
苏衍捏紧拳头, “阿音同你说的?”
于瑾年闻言一愣, 复而反应过来,点头称是, “自然是她和我说的。郡主本就善与人交,不管男女。而你却不准任何男子靠近她, 还试图用武力威胁, 殊不知这样做只会叫郡主更加不耻, 此举也并非君子所为!”
苏衍听了沉默不语。
阿音一句话也不想和自己多说,却会将心中所想说与于瑾年听, 自己真的有这么不堪么?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只要见到对沈柒音有别样心思的男子出现,他便想要将那些人丢到天边去,所有的君子礼仪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从二人相识开始,沈柒音便从未多看一眼任何男子,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他便有恃无恐,觉得她会永远在自己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从未想过沈柒音会离开他。如今她真的抽身离开才知道,正真离不开的原来是他自己。
所以,他是断然不可能放弃沈柒音的。
不过于瑾年倒是提醒了他,自己这样做只会引起沈柒音的抵触。看来,自己需得换一种方式才行了。
“于大人不累么,你不累苏某累了,床榻就留给你了。”说完不等于瑾年开口便一掌挥灭了烛火,躺在了小榻上合上眼睛,任于瑾年如何絮叨也不再言语。
于瑾年无可奈何,只好草草洗完带着憋闷躺在了床榻上。
第二日晨间,住在王府客房的两位客人皆黑着脸洁面净手,虽然双方不曾开口,婢女们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收拾一番之后连忙退出了客房。
“于大人不知今日有诸多事情要做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于瑾年一个刀眼甩过去,“苏将军若是不将于某的外衫给弄坏,于某也不会迟滞至现在。”
“于大人之前外衫的颜色太过碍眼,影响本将军断案。”说完苏衍拿上九吟剑向外走去。
于瑾年昨日见沈柒音穿了一件紫色外衫觉得极为好看,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件外衫与之相似,于是晨起后便从衣柜中拿出准备今日穿,不料却被苏衍的九吟剑戳了个对穿。
当时苏衍十分爽利地道了歉,可于瑾年瞧他的面色没有一丝抱歉的神色。果然,这会他便不打自招地承认,就是觉得这件衣服颜色碍了他的眼。
真是莽夫,小人!
苏衍和于瑾年行至十苑早膳,沈柒音这会还没起身,睿亲王一早就去了宫里,所以空荡的十苑只有他二人。
他二人两看相厌,一头一尾地坐于食案上,谁也不瞧谁。
“将军,大人,你们快来瞧一瞧!”
本该在沈柒音房中伺候的金儿却出现在十苑里,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苏衍闻言立即放下牙筷,“发生了何事?可是郡主有什么不适?”
金儿连忙摇头,“郡主一切无恙,暂时还未起身。是……国舅爷家的公子要求见郡主。”
苏衍眉头一挑,国舅爷家的那位长子,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那是在七年前他与沈柒音刚认识的时候,这位纳兰公子当真是高调得很。
国舅之子纳兰宣,相貌堂堂风度翩翩,靠着这幅样貌不知吸引了京都城中多少姑娘的芳心,可唯独对永乐郡主痴心绝对,已经接近癫狂的状态。
他整日巴巴地守在王府门外,不是送礼便是吟诗,今日是高洁的梅花,明日是淡雅的杏花,待到后日就是那娇艳的桃花,一候都不曾重样。
那古今之中关于情爱的诗句也被他来回吟了好几遍,只为沈柒音能出来见他一面。
尤还记得有一次在春怡宴上,纳兰宣之前于沈柒音那里吃了多次的闭门羹,心中惆怅不已,因而在春怡宴上饮了不少的酒,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有些失控地高声问沈柒音如何才能接受他的一腔绵绵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