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音面色苍白但双眸却坚毅无比, “任何人阻止不了本郡主, 京都城本郡主是回定了!”
瞬息之间,雨水便将所有人的衣衫打湿, 金儿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遮在沈柒音的头顶,对着长信大声说道:“长信, 你我心中都明白, 此事不可能瞒着郡主, 如今郡主知晓了也断不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别宫。不如将所有暗卫与亲兵全部带走,一来能够在路上保护郡主, 二来王府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回到京都说不准能够加快查清真相的速度,不是吗?”
长信握紧了拳头,一双虎目中盛满挣扎。最后终于松口:“属下明白了……所有人听令,即刻整装,一刻钟后在玉芙宫门口集合,出发京都城!”
沈柒音闻言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惊惧与上涌的泪意压在心底,抓着金儿的手说道:“速速回宫换衣整装。”
大雨一连下了两日,道路泥泞不堪十分难行,但前往京都城的一行车马却一刻也不敢耽误。
未避免沈柒音腹中胎儿有异常,任医师一路上皆与沈柒音同乘,时不时地为她号脉。
沈柒音也在内心不停祈祷腹中的孩子定要争气一些,千万不要降生在在回京的路上。
老天爷和腹中的孩子像是听到了沈柒音的心声,虽然一路坎坷,但总算是平安抵达了京都。
京都艳阳高照,但沈柒音却无暇感受秋高气爽,一直有块阴霾浮在心头。
沈柒音换了小轿,直奔宗人府。
“来者何人?”
宗人府把手的侍卫怎会不认识沈柒音?只不过如今掌管宗人府的执行者自己都入了宗人府的大牢,谁还会将沈柒音放在眼里?
虽说陛下的御旨中提到,睿亲王此罪不连带身怀六甲的永乐郡主,但罪人之女就是罪人之女,今后是不是郡主还不一定,怎可轻易将她放进去?
沈柒音早就预料到会如此,她亮出庆帝曾赐予她的金牌,“闪开。”
御赐金牌犹如庆帝亲临,侍卫不敢再拦,只好跪下行礼,随后让开道路,“持金牌者可进,其余人在外等候。”
金儿闻言想要与其争论,却被沈柒音拦了下来,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沈柒音一人进了宗人府内。
沈柒音穿过前堂,跨过后院台阶,来到狱房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从大庆建国以来,此间牢房关押过两人,此二人皆是犯了叛国谋反的重罪。
沈柒音从未想过,她的父王,大庆的战神,竟会被关押在这间牢房里。
看着盘腿坐于圆座之上,闭目不知在想什么的父王,沈柒音终究还是湿了眼眶。
她缓步走上前去,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轻轻呼唤道:“父王……”
睿亲王听到沈柒音的声音立即睁开眼睛,在看清了沈柒音之后,原本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双眼闪过了惊愕,随后脸上布满了怒火。
“谁叫你回来的!”
“阿音自己要回,谁人能够阻拦?”
睿亲王近半年没有见到女儿,心中想念得紧,曾经以为再见到定然是孙儿出生之日,却不曾想到是在这不吉利的牢狱之中。
睿亲王从圆座上起身快步走近沈柒音,“你不知晓京都城如今很不太平么?你不在别宫好好养胎,回来做什么!”
沈柒音泪如雨下,“父王如今被关押在重狱之中,你叫阿音在别宫中如何待得下去?”
“父王不想你涉险,你不明白么!”
“阿音不想明白!京都城不太平又如何,在父王眼里阿音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吗?阿音不怕,腹中的孩儿定然也不怕!”
睿亲王伸手抚上沈柒音的脸,用指腹擦去她满脸的泪水,“我知晓阿音定然是不怕的,我沈然之女怎会是软骨头?可是阿音,我已经失去了你母妃,不想再失去你。”
沈柒音闻言眼泪掉得更凶,“我从小便没了母亲,难道您想叫我连父亲也要失去吗?”沈柒音抓着睿亲王的手,“都怪女儿,若是女儿不去临榆别宫,您便不会将王府大半的兵力与暗卫都调走,也不会被人潜入王府将您陷害至此,都怪女儿不好……”
“傻孩子,若是有人想要害我,无论如何都能钻到空隙,莫要将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仔细腹中孩子。”
沈柒音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两鬓斑白的父亲,“您放心,阿音会护好自己和孩子。”
也会护好您,曾经您阿音的靠山,是阿音的守护神,如今就让阿音尽自己绵薄之力来守护您!看着两鬓斑白的父王,沈柒音在内心祈祷,望苍天有眼,能够让她顺利找出证据,还他父王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