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轻笑道:“许是只好心又毒舌的鬼吧。”
言姽将手背贴在脸颊上。
说就说,干嘛看着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说她呢!
绛云楼客栈的一间上等客厢里,言姽坐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官兵。
这些官兵七步一巡逻,京城里的铺子好些个都关门,连绛云楼也在他们入住的前一天不再接客。
沈王府虽被灭府了,但手下的势力还在,就他们住的绛云楼便是和刑子柏有了接触。
一旦出事,不知道会发动什么。
他们在客栈里,只能感觉到外面一片平静。
直到在皇宫的方向上出现众多幽魂。
言姽手持夺魄刀便冲了过去,一刀一个幽魂,不算费事。
她飘在皇宫的上空,有些担忧地看着刑子柏所在的宫殿。
地府鬼差不管阳间事,更忌讳干涉朝政,她只能干等着。
“沈王府留下的势力不可小觑,刑子柏又颇有手段,你不用这么担心。”白烛出声。
言姽挑眉:“你这意思是说刑子柏会成为皇帝?那他就不会来找我了吧?”
白烛神色淡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若是刑子柏败了,那他才是用不着言姽的鬼力,正是胜了才更需要守国的能力。
又有一个幽魂出现,言姽正要一镰刀挥过去,却被白烛拦下了。
“那是皇帝。”
言姽看着身穿龙袍的幽魂,“我知道,皇帝不能勾走吗?”
“阳间九五之尊要请去地府,只是。”白烛瞥了眼那幽魂,“这皇帝没有功绩,用不着我们请,但你若是用夺魄刀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判官应该会在你面前叨叨个不停。”
言姽脑海里浮现出文判官跟个村口老太太似的样子:“……”
毕竟是皇帝,言姽和白烛亲自将他送去了地府。
文判官见他们怠慢了这皇帝也没说别的,他自己的态度也不算好。
言姽不由地咋舌,“这皇帝没功绩,连个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享受了极致的荣华富贵,砍了那么多人的脑袋,总要付出代价,他的罪责不会轻。”白烛看向她,眼底带着狡黠,“就由你领着他轮回转世吧。”
言姽愣了下,不一直都是她去罚恶,白烛去赏善的吗?
“你说他要是在望乡台看到那继位的是你的子孙会怎样?”
言姽眯起双眼看向他:“才三年,你就变坏了。”
“坏?”白烛一本正经道,“这三年你昏睡中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这都是跟你学的,不过只学了点皮毛。”
言姽:“……”还挺谦虚。
路过的文判官抬头看了眼白烛:“……”白无常还是一如既往得一肚子坏水。
回到阳间,他们离开的时间不足一日,那日与言姽碰上的守卫都在内乱中没了性命。
而那个被鬼缠着的守卫却因神情恍惚被贬回了家中。
他们来到阳间时,正好碰上这个守卫在街上如行尸走肉一般晃悠。
他脖子上挂着的鬼魂不停在他耳边说话,一直都是“去死”这两个字。
言姽:“要不我去把那鬼收了吧?”
她看着鬼魂嘴里不停哒吧哒吧的,看得心烦。
“姐姐现在去收就只能得到一只鬼,若是再等等,就有两只了。”
一道柔和婉转的声音,听得言姽想掀桌,回头一看。
果然是乌姝姝,她正挽着白烛不停地往白烛身上靠近。
“姐姐这么看着姝姝,姝姝会害怕的。”说着,更是往白烛身边凑。
“害怕?你看见鬼都不怕,还怕我?你故意诬陷我是不是?你好狠的心肠啊。”言姽翘着兰花指颤巍巍地指责她。
“姐姐怎么会这样想姝姝,姝姝从来不会……”乌姝姝瞬间眼眶里蓄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俩吵,慢慢吵。”白烛从乌姝姝怀里抽回手臂。
这两人明明知道对方在唱戏,还一副入戏了的样子。
外人都以为这两位是为了他争风吃醋,但他们仨人都知道是在胡闹。
“等你们吵够了,再去勾魂。”白烛体贴地说着,转身就想离开“战场”。
身子还没转动,两条手臂一边一个,被两人紧紧抱着。
“白哥哥,你走了,姝姝怕。”说的时候还看着言姽,那意思就是怕言姽欺负她。
“你不能走,你走了她讹人咋办?”言姽怒道,“你看!她现在已经开始坑我了!”
白烛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瞬间装可怜的言姽后无奈地松了口气。
“涂泽鬼王在无头山上。”白烛看向乌姝姝说道。
乌姝姝收回楚楚可怜的样子,玩味一笑,“好吧,那我先去找他办正事,白哥哥不要想多了,姝姝心里只有白哥哥。”
话音落下,乌姝姝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