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般去,确实冒险。万一走漏了风声,难免有人起了歹毒心思。”和安公主左思右想都觉得此做法不甚妥当。
“姑母切莫忧心,父皇暗中给了我一队禁卫,沿途招用了表兄的人。”
表兄指的便是梁开济了,西南一带本就受梁家军的管辖,此番前去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到底不会脱离控制。
“那就好啊。”和安公主好歹松了一口气,“我倒是有一件事拜托你,若是路过青崖镇,且帮我去看看姚家那丫头。”
“可是姚沁?”赵显允口气里全是笃定。
和安抿唇一笑:“怎么,你也知道?”
“此次前去,父皇还给了我另一道圣旨,便是赐姚沁为情义娘子,封青崖镇为情义镇。”
和安公主连连点头,感慨着:“甚好!甚好!到底是我儿辜负她,她却是为我们做了不少啊。”
“放心吧,姑母。我定将你的心意带到,姚娘子做事深明大义,想来也不会怪表兄的。”
这倒是真的,和安公主向来高看姚沁一眼,不仅是因为她救了梁开济,更因为她做事没有功力。
不是为了梁家的权势和富贵而来的,反而是处处避嫌。
这姑侄俩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对话都落在了赵怡宁的耳朵了,她眼睛咕噜一转。打定主意,要跟着她太子哥哥离家出走去!
刻意为之
“彦哥哥,南麓寺的方丈邀我明日去听他讲佛,你陪我去可好?”
施彦明日休沐,今日下了值便直奔青山别院了。其实最近他常住这儿,不为别的,都是为了鱼苗下地的事情。
秧苗已经在地里长了一个月了,此时正是鱼苗下地的好时候。头一次在地里养鱼,施彦和姚沁心里不免忐忑。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两人几乎日日都泡在田里。如无必要,施彦基本是不回去的,其他事物更是一股脑甩给了县丞。
县丞也知晓此事于施彦的重要性,便叫施彦安心做事。其他的琐碎,他则大包大揽地接下了。
施彦想着,鱼苗差不多都下地了。这选鱼和放鱼的数量、过程也已经一一辑录了。昨日也送回到衙门里,着人载入县志里了。
眼下无事,去一趟南麓寺也耽搁不了什么,施彦当即点头:“成,明日一早就去。”
时隔多日,想着能再次心无旁骛地同游,姚沁觉得窗外的月亮,都比往日可爱得多。
然而借住在南麓寺的赵显允却有些焦头烂额,他板着一张脸,看着拥被坐在床榻之上的赵怡宁,是骂也不是怨也不是。
当日赵怡宁听到赵显允和姑母的对话,就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于是趁着赵显允出宫之际,她和书雁乔装打扮了一番,便跟着上路了。
一开始赵显允也是没发现的,还是后来住店时,两人的钱包被偷了去,她们两个和小偷纠缠时暴露的。
赵显允当时就怒了,他本打算送这主仆俩回宫。谁知道赵怡宁嚷嚷着,如果太子哥哥送她回去,她就一路宣扬他是当朝太子。
噎得赵显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就在此时,他接到中宗的书信。
信中说,探子回报赵怡宁跟着他出宫了,若是遇到了,让他照顾一二。就不要差人送回来了,万一出了意外。
双重压力下,赵显允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这个祖宗巡游了。今日本不用借住在这里,可以到了青山别院,找到姚沁说明来意,再去县衙住宿就好。
谁知道,昨夜赵怡宁突然来了小日子,这些日子以来,风餐露宿的。没照顾好,受了寒凉。她腹痛难忍,不得已只得借宿在了寺庙了。
“怡宁,哥哥雇船送你回都城可好?”
赵怡宁最近也是吃尽苦头,这会子也不再坚持了:“嗯,我听哥哥的。”
赵显允见她终于肯听劝,也是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上前一步,抚摸着她的头。
“好些了吗?”
赵怡宁毕竟是个姑娘,听到这样问不免还是有些羞怯,尽管问话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她没说话,只点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那好,明日我先去青山别院找那姚娘子,再去县衙一趟。等回来,我便安排送你回去的事宜。”
“但你要听话,答应我,明日乖乖的。切莫再要乱跑了,万一闯了什么祸,或者遇到什么歹人,哥哥可就鞭长莫及了。”
赵怡宁见他又开始念叨,顿时又失去了耐性:“哥哥,你好啰嗦啊。这里是佛门净地,哪里会有什么歹人。我又怎么会闯祸呀。”
就是因为你,即使在佛门净地,我都害怕你闯祸。赵显允想是这般想,但到底没敢说出口。见她牛脾气又上来了,也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