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珠回转过来看着姚沁,脸上晦暗不明,甜着嗓子:“这位姐姐好生漂亮,不知是哪一位?”
后一句却是仰着头看梁开济,梁开济拂开她眼前的碎发:“不相干的人罢了。”
“哦。”薛瑞珠当然不会信了,她又转过来望着姚沁,“姐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寅哥哥对外人向来面儿冷,但心底最是善良,你且说来我听听,也好替你求求情。”
姚沁也不理她话里的软刺硬茬,抿唇一笑:“谢小姐美意,不劳烦了。”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打了帘就出来了。
“寅哥哥,瑞珠可是说错话了,惹恼了姐姐。”薛瑞珠忐忑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梁开济安抚道:“乡野间长大的丫头,本来就不懂规矩,哪里就是你的错了。”
两人的话在身后响起,直至姚沁出绕过耳房,回了后罩房才听不见。香草和阿杏自刚才姚沁要放妻书时,就已经傻了。
此刻心中更是凌乱不堪,又听得梁开济和薛瑞珠羞辱的话语:“夫人,他们......他们……”
姚沁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傻瓜,他们说的都是实话罢了。我本身就是乡野间长大的丫头,如今也快得了自由身,回到乡野间去了。你们做什么不高兴?”
“夫人,阿杏只是不懂,夫人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要回去过穷苦日子……”阿杏是真不懂,梁家是什么人家啊,多少世家女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的地方。
姚沁略一沉思,转头问香草:“你也这样想?”
“奴婢虽然不解,但也不愿意看着夫人在这深宅大院里,整日的叹息和哀愁。”香草笑得腼腆,“若是夫人注意已定,您去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
阿杏似有所悟:“阿杏也是!夫人,阿杏也是!”
姚沁心里感动不已:“放心,我定会走到哪儿就带你们到哪儿。再说了,咱们可不一定是过苦日子。你们忘记,和安长公主可是给了我良田百亩、青山一座、庄子一个!你们夫人我,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婆!”
这话逗笑了两人,一时间主仆三人都忘记了刚才的阴郁,也都有了隐隐的期盼。
夜合欢
烛光点点,清风翻书。
“夫人,夜深了,该歇息了。”香草端了洗脚水过来。
姚沁闻言向窗外望去,弦月如钩,树影摇动,蝈蝈儿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快中秋了。”她合上书,将脚没进水里。
香草撩起水揉搓姚沁的脚背:“可不是,日子过的真快,再过半月就要中秋了。”
阿杏忙着铺床:“真好,吃螃蟹,吃石榴,还可以吃月团。”
“可是小饼?”香草拿了帕子擦去姚沁脚上的水,“大户人家,叫小饼都叫得如此文雅。”
姚沁也喜欢月团,从小就爱吃。前世怀着乐康时,馋月团馋得不行,梁开济干脆遣了正宗的月团手艺人来教了家里的厨子,自己也跟着学了两手。
“到了中秋,咱们做了月团来吃。”姚沁坐到床上。
阿杏一喜:“夫人连月团也会做?”
“夫人什么不会,夫人整日看书,书中自然什么都有。”香草颇有些骄傲,她自幼在姚家长大,姚沁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姚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都去睡吧。明儿一早,还有事呢。”
“何事?”这次两人倒是一致了。
姚沁躺了下去:“上街!”
两个丫头一听说要上街,顿时乐得找不着北了。
姚沁也不管她们,等阿杏放下帘子,她便合了眼入睡了。得了梁开济的承诺,她心里更是放松。她倒是不怕他会反悔,梁开济这人虽然冷酷,但向来说话算话。
顶多是多些刁难,只要拿了放妻书,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到时候也只会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厢里姚沁是睡下了,那一厢却还热闹。
只见半遮半掩的幕帘里,薛瑞珠只着肚兜和绸裤,一头青丝垂在雪白的颈子上。更衬得她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寅哥哥。”梁开济躺在床上,任由薛瑞珠从脚下钻进丝绒被里,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女人口舌的温热,娇嫩的皮肤摩擦着身体带来阵阵战栗。
快感阵阵袭来,梁开济脑海里全是那日的绮梦。梦里,姚沁美丽的面庞被热气整得通红,她双手双脚都绞在他的身上,呼喊出细细的呻吟。
毫无征兆地,梁开济喊道:“阿沁!”
薛瑞珠从被窝里退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开济的脸,喃喃着:“寅哥哥……”
梁开济平复了呼吸,充血的眼眸褪去红色,只剩下一片冷清。他撩起床帘要了一次水,被小丫鬟伺候着清洗干净,也不管薛瑞珠如何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