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
家境显赫,朋友众多。
他父亲是内阁大学士,祖父是三朝元老。
未婚妻是今雨国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同他旗鼓相当。
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他更是十三岁考上了状元,骑马游街,风光无限。
成了状元后,他并没有入朝为官,反而游荡江湖,踏遍河山,整个今雨国以及周围的国家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而他的未婚妻,也愿意等他,等他十八岁回来娶她。
他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但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他十八岁是回去了。
这些年游历也够了。
也准备在新帝登基之时入朝为官了,娶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自己的青梅竹马。
可惜一张圣旨下来,他们全家就成了阶下囚。
家人惨死,他这个唯一的独苗苗看祖父有功,又拿出铁卷丹书的时候被饶得一命。
只可惜厄运没有停止。
他身边自愿留下来的心腹背叛了他,他被不知名液体泼中,毁容,又被困于火海里,形容恶鬼。
最后没有死成,他他九尺身高,身体被强烈可怕的液体腐蚀加大火灼烧,他浑身没有一块皮是好的,极为恐怖。
那些人以为他死了,把他扔进了乱葬岗。
却不想被一名神医救了。
他说他叫张耿,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夫。
可他知道,他一点都不普通。
如果只是普通大夫,怎么可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活不成了。
但那位张大夫说他就是普通大夫,他的志愿就是想做神医,这次出来,本来应和门中子弟一起同行的,但他是大夫身份,就注定他不想在一个地方久待,所以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和那些同门分开,让他们自己去随心办事,他也一个人行动。
他不知道张大夫的同门要办什么事,可张大夫把他救活了,却没有一点揽功劳的意思,也不承认自己的医术多厉害,他说他能把他命吊着,是因为给他吃了什么门中秘密丹药,不是他的能力治好的。
然后他又感叹,说什么积分不够界币不够,他买不了什么更好的丹药,只能给他用最低品劣质的那种,还是门中弟子自己炼着玩上架的,便宜得很,可就是便宜,却救回了他的命。
他不懂他说的很多,但言语间他非常骄傲,也是一个唠叨的老头,他最骄傲的就是和门主认识还是同一个村的,只可惜门中优秀之人太多,已经很久时间没有投注在他这样的平凡老大夫身上了。
听得出他对门主非常敬重。
那时候黔一兮就想,他们门主一定是个很会把控人心的人。
不像他。
自以为很了解自己心爱的女人,可父亲锒铛入狱后,他的家破了后,他的青梅竹马,心爱的女子。立刻进宫为妃了。
他也不怪她。
人之常情的选择。
毕竟她再和自己联系,就是拖累她,他也不希望拖累她。
可后面知道的一些事真的让他愤恨寒心。
祖父用铁卷丹书保住的他的命,她却想取,用恐怕液体毁了他面容,还放火想烧死他。
如果不是她以为自己死了,亲自到了大火现场说的那番话,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她会那么狠心,这还不算,最后那句“丢入乱葬岗”彻底让他死心。
如今听张大夫说的,对门主的崇拜,和对如今生活的喜欢,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失败,和那个门主比起来,他算错了人心。
如今他命保住了,张大夫真的对医术很痴迷,难得看到有人的皮肤和下底的肉可以用什么液体毁成一块块黑炭的形状,恐怖如斯,他来了兴趣,每天研究他的身体,试图用一些草药治疗好他的烧伤和未知液体毁掉的身体。
但半个月下来,毫无进展。
他说什么如果夏小子在这儿说不定有办法,他是御医,医术可比他高多了。
他听了只苦笑。
他这样子,什么御医来了也没用。
他曾家里风光时,没少见御医。
也不知多久,似乎张大夫也有很多事要做,他并不是纯粹的行医,听他叽里呱啦自言自语的,似乎还有什么任务,终于他还是要离开了。
面对面如恶鬼全身肌肉萎缩碳化的他,他终于说出自己要走了,还叹了口气。
“哎,好遗憾没有用我的医术把你治疗好,不过如今我要去别的地方了,这儿不远处的邻国丰都,似乎发生了瘟疫,我要过去看看,你……”
他看着他,老人家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祥,然后摸啊摸,摸啊摸,终于从他皱巴巴的衣服里摸出一张黄纸来,让他把它烧了或在上面滴血,可能会有奇迹,他也许就不需要他一下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