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怔住了,“你不是相信我的吗?”
罗正看着她,眼底带着深深的无奈,“我说了,我只是怕你出事。”
“你不相信我,也不担心我,更不喜欢我,是吗?”安妮问他。
罗正一脸跟她说不通的样子,索性不说了,挥了挥手直接走了。
安妮瞪着他离开的样子,大吼一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
“我真的是认真的,你不相信,我就去找别人了!”
罗正没回来,室内洒下正午的暖阳,但安妮心头却冷冷落落的。
罗正回了修理厂,文姐看见他,眼角都是鄙夷。
但罗正没理她,也没理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只抓了工具包去修车去。
文姐见他根本就是满腹心事没人说,明明是吃午饭的时间,还搞得自己一脸阴郁。
她朝外看了看,没看见那只小猫咪的踪影,又看着罗正这副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这小猫咪看起来爪子锋利。
罗正这种人不被拿下才怪。
傍晚下了班,罗正还在闷头修车。
工友们陆陆续续地都走了,文姐却没走,一直在办公室坐着看着罗正。
直到他修好一辆车,百般测试过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收拾好工具回了办公室。
看文姐在办公室坐着,罗正也没吱声,只自顾自去洗手。
文姐瞥他一眼,起身跟他进洗手间,抱臂倚在墙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仔仔细细洗手。
“干什么?”罗正诧异地问。
文姐轻嗤,“你这什么死样子?”
罗正不说话。
文姐又问,“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个小姑娘......”
“我没怎么想,她说自己丢了东西,未必找的回来,我给她钱她不要,在我面前耍无赖。”
文姐挑挑眉,这好像是他头一次愿意跟她解释点什么。
“哦,那你不会扔她出去?”文姐反问。
“扔出去了,还会自己回来,我难道真的要对个小姑娘动手?”罗正洗好了手,扯过一张纸巾擦干净,随手扔进垃圾桶,绕过文姐出了洗手间。
“你喜欢她?”文姐细细分辨着他脸上的情绪,想从里面得出些什么结论来。
奈何好像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准备试探。
罗正看她,“你会喜欢一个骗子?”
“哦哟,你还知道她是骗子啊!”文姐夸张地瞪大眼睛,“那我今天上午想赶她走你怎么不让?”
“你能赶走她?”
“我怎么不能?”文姐不服气。
罗正不想跟她掰扯,拿了车钥匙准备走,文姐却叫住他——
“罗正!都六年了,你总该忘了她了吧!”
罗正回过头,眼底有着难得一见的骇人怒意。
文姐被他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我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人死了就死了,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总是这么牵肠挂肚的干什么?”
她看着罗正,比六年前的青涩毛头小伙多了许多稳重。
当年他还是个瘦弱挺拔的修理工程师,跟她说话的时候会客客气气的叫她姐。
现在呢?
他什么话也不跟人说,整个人活得像个闷葫芦。
“你知道不知道姐心疼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姑娘跟你没关系?你这么熬着自己准备熬到什么时候啊?”文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大。
终于,罗正怒吼一声,“够了!”
他看了文姐一眼,大口喘着气,大步往修理厂外面去。
文姐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心想叫住他再骂他一顿,但见他几乎落荒而逃的样子,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罗正开着车在云镇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一直到街上已经安静的没有人声,他才掉头开回小区。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他开门的声音特意放小了。
他的手机这几天都随时带着,但派出所的电话始终没打过来。
他也知道,东西被人拿走了就是拿走了,公厕根本没有摄像头哪里能拍的到谁拿走的。
可他还是怀着一丝期望,希望安妮能拿回她的东西,然后他送她离开这里。
但他打开门,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
他犀利地看向角落里的床,那里好像很平整,并没有人在的样子。
他猛地打开灯,一室的空荡,哪里还有安妮的影子。
罗正环视了一圈,盯着洗手间的门看了许久,终于咬咬牙,大步过去推开门。
没有人。
他怔在原地,视线看向下午他给她洗过的衣裳。
那里什么都没有。
安妮消失了,她来的很奇怪,消失的也很奇怪。
派出所始终没有打过电话来说安妮的东西找到了,罗正也看遍了社会新闻,没有再听说有奇怪的凶杀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