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要去哪?”
朱玉瑾:“洛州。”
金喜懂了,帝王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笑眯眯的道:“那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娘娘顶多还有半月就要生了,半月前娘娘走得匆忙,好多东西都没带,奴才要全备上,一起带过去。”
朱玉瑾爽快地摆摆手,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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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微服私访,阵仗不能太大,否则容易引人注意。
人马少、行李多,速度就快不了,在路上耗了十多日,越往后朱玉瑾越是心焦如火。
金喜往马屁股上甩去一鞭道:“主子您莫急,再有半日我们就到洛州了。”
朱玉瑾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车帘骂他:“要不是你领错路,洛州城前日就到了,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别提官驿了。”
金喜弯缩着腰,像只煮熟的小虾米:“奴才知错,您再忍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城门了。”
最前头,骑在马上的上官敬叫了停。
金喜: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他扔开ʟᴇxɪ马鞭,跳下车辕,冲去跟上官敬理论。
“别停啊,皇上催我催得紧呐。”
上官敬长得高高壮壮。下了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天黑了,山路偏僻,主子不能再往前走了,今夜就在这里歇息。”
金喜遥望着天西边的残阳,商量道:“天还没黑透呢,再往前走走。”
上官敬板起脸:“我负责主子的安危,你不要干涉。”
“主子着急去见皇后娘娘呢。”
“那就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吧。”
一路上上官敬没少说这种话,但凡帝王要趁夜赶路,他就要以命相待。
金喜冒出一股无名火,双手叉住腰,要跟他讲讲做人的道理。
朱玉瑾掀开车窗帘子,横眉竖目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小银子一面说着主子息怒,一面跑去将金喜拽回来。
“主子,上官大人说得没错,赶夜路不安全,我们明日天亮再动身吧,”金喜贼机灵,挤出两滴眼泪,“全是奴才的错,皇上您要打要骂全都行,别气坏了龙体。”
朱玉瑾还真就罚他掌嘴二十下,执行者是小银子。
小银子有情有义,愿意代金喜受过。
帝王便赏他们哥俩互相掌嘴三十下。
金喜假哭成了真哭:“主子,怎么还多了十巴掌呢?”
朱玉瑾挑挑眉,你在教朕做事?
金喜不敢,转去和小银子面对面,你打我一巴掌、我扇你一耳光。
夜幕悄然降临。
小银指着树林深处道:“你们看,好像……有人来了。”
上官敬机警的竖起耳朵,所有改扮成家仆的锦衣卫摸出了藏在行李中的刀和剑。
树林里的几人也发现了他们,举着火把,犹疑地靠近。
“什么人?”上官敬问。
对方没有回答。
上官敬眸中迸出两道寒光:“报上名来!”
金喜和小银子两股战战,怀疑是遇上了山贼,却听一声脆生生的呼唤:“瑾姐姐——”
朱玉瑾睁大眼睛,视线钻进夜色中,略有迟钝地回应:“宁阳?”
“是我!”
宁阳拿出风的速度奔过来,喜悦完全被另一种情绪替代,踮着脚,扒拉在车窗处,哭嘤嘤道:“您怎么才来啊。”
朱玉瑾紧张道:“出了何事?”
“我们收到信,说是您要来……约定的日子都过了好几天,你也没来——”
“说重点!是不是皇后有事?”
“皇嫂临盆,生孩子……生了两天两夜……一直生不下来,我们都快急死了——”
朱玉瑾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马车,抢走了上官敬的马。
锦衣卫们吓得屎尿屁直流,骑上自个儿的马就猛追上去,由于太慌张,忘掉了上官敬。
上官敬使出十层功力来呼喊:“等等我!”
金喜和小银子也一并喊:“等等我们!”
然而无济于事。
帝王和锦衣卫们已经在山道的尽头变成了十数个小点。
“完了完了!皇上心肝宝贝似的疼爱皇后娘娘,娘娘要真有个闪失,皇上肯定要随娘娘去的啊!”金喜捶胸蹬足的哭吼道,“我的皇上哟!我们没在您左右,定没有人能拦住您寻短见的啊!”
小银子抱住他坐到地上:“哥,你别伤心,我们今夜就殉主!有我陪着你,黄泉路上不寂寞。”
上官敬最靠谱,哐哐两刀,砍断了马车处束缚马儿的套绳,将马儿牵出来到:“你们先冷静,我立刻去追皇上!皇上真要有事,我绝不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