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墙面、柱子、楼梯……是凌乱散开的血迹,甚至有尸体、残肢红惨惨的躺在不同的血泊中。
门内门外,楼上楼下,尽是些有胆子的看热闹的百姓。
朱玉瑾一挥手,上官敬立马带着换上便衣的锦衣卫涌入:“闲杂人等统统退散!”
吼声中满载浑厚内力,余音在堂内久久回旋。京兆府的官兵也手忙脚乱的赶到。
朱玉瑾咬咬牙,暗怪他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随即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用折扇遮掩住口鼻,从后门离开了。
后门外,是一条幽仄狭长的小巷。
上官敬一面追着帝王一面禀告情况——
对面新开张的酒楼学着缥缈风雨楼招待江湖食客,开张当日就广发英雄帖,邀请江湖豪杰齐聚弘京城,来一场新奇的比武大会。
朱玉瑾:“有多新奇?”
“与以往的比武大会不同,是淘汰制,从各门派中选出三十位武功高强者,每十天一场比武,第一场淘汰十五人,第二场淘汰十人,第三场由剩下的五人抽签决定比武对象,挺到最后的人为胜,可获得黄金一千两!”
真他娘的有钱。
一听就比她那猜谜有趣多了。
朱玉瑾翻个白眼。
上官敬接着道:“这比武大会还有响亮的名字。”
朱玉瑾回眸,想要听听有多响亮。
上官敬:“乘风破浪的大侠!”
朱玉瑾:“……”
朱玉瑾:“这关缥缈风雨楼什么事?”
“各路江湖人士陆续抵达弘京城的同时,不知从何处散出谣言,说是药世阁灭门惨案,实际是药青竹大逆不道,弑父弑母杀同门。”
江湖人讲究一个“义”字,个个把这个字顶在头上,扬言要为武林除害。
于是在今晨,他们集结在一起,闯入缥缈风雨楼,认出了跑堂、杂役、厨子……多是江湖内的独行客和败类,便猜疑此处是魔教余孽的藏身之所。
还嘲讽说:大隐隐于市,你们把分舵都开到天子脚下了!
无论药青竹如何解释,他们就是不听。
可想而知,一场血战,避无可避。
朱玉瑾:“宁阳可安好?其余人呢,可有大碍?死伤几何?都藏到哪里去了?”
.
上官敬将人全都安顿在城东的一处宅子里。
这宅子之前安顿着独属于小皇后的十一位花魁。
朱玉瑾把花魁们遣散后,这宅子就空了。
时近黄昏,朱玉瑾闭目垂首,环抱双臂,背靠着游廊下的一根柱子。
十数名锦衣卫或是守卫在她左右,或是手持绣春刀,立于一角飞檐之上。
整座院子戒备森严。
宁阳郡主和药青竹被上官敬带了来。
朱玉瑾打量她二人,见毫发无损,方才安心,问:“到底怎么回事?”
药青竹的回答和上官敬差不离,无非是江湖有了她的流言蜚语,扣了一顶弑父弑母、残害同门的帽子在她头上。
她武功虽不是登峰造极,但使毒堪称一绝,见一堆江湖人士来势汹汹,就先笑脸相迎,哄着他们喝下有毒的茶水,而后交手,ʟᴇxɪ便轻而易举的占了上风。
朱玉瑾拍拍她胳膊:“大家也都无恙吗?”
“只是受了点小伤,养个三五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药青竹咬了下唇,面含惭愧道,“这些人因我而来……全怪我……不过东家放心,今夜我就离开——”
“你说的哪门子胡话,”宁阳急红了眼,又捉住药青竹的手腕,“外头本就有追杀你的人,如今整个江湖也来插一脚,一旦你离开,就会没命!”
“我继续和你们呆在一起,会连累你们——”
“我们不怕连累,”宁阳看向朱玉瑾,“瑾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朱玉瑾被她二人闹得耳朵疼:“青竹,你尚未医治好燕姑的病,哪也不准去。我们也不怕你连累,你既入了缥缈风雨楼,不论是何境地,我们都对你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宁阳顿时就觉得帝王好潇洒好帅气。
听听这番话,好热血好有人情味。
谁听谁感动。
药青竹甚至感动到单膝跪地,承诺道,日后无论缥缈风雨楼是何境遇,我药某,都定与大家共存亡!
朱玉瑾一挥手:“好,你且去吧。”
药青竹便去后院为大家煎药。
第68章
宁阳盯着药青竹那抹远去的青色身影, 疯狂拍马屁:“瑾姐姐,你刚刚那番话说得太好了。”
朱玉瑾也在盯着那抹远去的青色身影,淡淡道:“昭昭最近对江湖特别感兴趣, 从宫外买了好多话本, 朕看过一点, 便记下了最洗脑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