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激烈嘛！”李钦寒不懈的看着他，自顾自抽着烟，手里的扣子随手扔在桌子上。
领口之下，是一连串毫无规则的红痕，一点一点蔓延至衬衫下面，引人无限遐想。
梁志国的脸上再无颜色，颇有些手足无措。
李钦寒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看到此等画面只是觉得好笑。他拍了怕额头，夹着烟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缓慢渡步到对方跟前，从身后绕到身前，终究还是肆无忌惮的笑出声。
“……钦寒？”
李钦寒只觉得心累，索性开门见山：“马上就要结婚的人，生活作风如此不检点，不太像话吧？”
话音落地，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外面的风在凛冽的呼啸，方才关上的窗户似乎没有关严实。毫无预兆，被一阵狂风推开，冰冷的风顿时涌入，将僵持的二人吞没……
温度一直在下降，隔天大亮的时候，居然飘起了小雨。
左郁按下四闪车窗大开，看见出来的人，忙不迭把烟掐灭拿着伞跑过去。
李钦寒由着他撑着伞走到车前，面无表情的坐上副驾，在后视镜看着左郁冒雨把自己的行李箱安放妥当。
对方上了车，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上下打量着自己。
“看什么？”李钦寒收回视线，把安全带系上。
左郁笑了：“刚刚我看到你那便宜学哥自己开车走了，全须全尾的，脸上也没看见有伤，只是黑着张脸。”他揣摩着下巴：“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小李老师？”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贱？”李钦寒升起车窗，伸手想要打开暖风，奈何这车过于陌生，他没找到按键，接着讽刺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受虐的，到今时今日你都不清楚自己的与众不同？”
左郁也不恼，乐呵呵的把他的手捉过来塞进自己的袖口里取暖，继而打开暖风。
发动车子，他还是忍不住追问：“就这么和平解决了？确定他会甘心？”
暖意渐渐充斥满整个车厢，李钦寒抽回自己的手，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死缠烂打，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睡不掉！”
左郁乐在其中：“所以你注定要栽在我身上！”
车子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稳稳行驶，汇集到市区大路上，李钦寒终于察觉到沿途风景并非是自己来时的路。
被揭穿左郁也不觉得理亏：“你都愿意陪着那个渣男姘头去小仙山，陪我逛逛也不算过分吧？”
李钦寒对他已经麻木，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要确定去哪。
左郁猛踩油门，神秘兮兮的问道回应道：“去我们共同拥有回忆的地方！”
第36章 荒诞
柳树刚刚抽出嫩芽，荒芜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绿意正迫不及待的冒出头，伴着湍急的河水，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李钦寒下车坐在河堤上，手上夹着烟几次三番打出火都被风扑灭。
左郁蹲下身，用两只手靠拢在火机周围，终于让他把烟点燃。
李钦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没有探究，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宋家庄的安置房，倒没想到会来这里。”
记忆中关于这里的存在显然不多，隐约记得在那个初春的午后，年少的他们曾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肆意苟合；更记得左郁被自己踹到冰冷的河水里，足足发了两天的烧；还有当年于海洋那事之后，怀揣着不安与惶恐，唯物论者的自己，居然会跟左郁买了鱼过来放生，以祈求内心的慰藉……
左郁转过身，并肩坐在他的身侧：“还记得吗？你当年差点把我淹死在这。”
“都忘了。”李钦寒口是心非，视线眺望着辽阔的河面，仿佛看到了当年。
“所以……”左郁耸耸肩，犹豫着问道：“你跟你那个学哥，算是结束了？”
“都没开始过，又怎么能算结束。”李钦寒收回视线，狭长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静静地看着左郁：“自始至终，我没跟他在一起过。你试图能在我身上看到所谓正宫捉奸的戏码，在出发点就是错的，我没有立场，感情也还未投入，损失更是可以忽略不计，要让你失望了。”
“左郁，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也没兴趣了解。但是我今天想要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感情则是这种个体上的变数，在我看来，叠加到一起就是两个不可控的变数。它们所带来的结果是我不能控制的，这不符合我的利益产出比，所以我不会产生这种变数，自然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左郁有些呆滞，带着些许草腥味的微风拂过脸庞，他才回过神。他终于意识到李钦寒的冷漠，从始至终不显山不露水，却总能在最后关头安然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