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别睡了,快点的吧,你家男人来电话了!”
女会计三五下把林蔓给摇醒了。
林蔓懵懵醒过来,一双桃花眼水润润眨了眨,“......电话?陆洲打来的?”
“可不是啊,我说你咋睡的这么熟,在外头喊了好几声也没醒,快点的吧,人还等着呢,说不定有啥急事!”女会计絮叨了一通,还没说完就要拉着林蔓往大队跑。
林蔓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想着陆洲平时可不怎么往家打电话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所谓关关心则乱,这么一想她也急了,立刻翻身爬起来,跟女会计一前一后撒丫子往大队跑。
那家伙儿速度快的,刚从后山打完猪草的赵春花拎着砍刀从巷子口过来,看儿媳妇火急火燎往外跑,伸手抓都没抓住,“蔓啊,你这是干啥去?”
林蔓来不及回答老太太,含糊回了句,“娘,有事儿,您先回家吧!”就跟着女会计继续撒丫子跑。
一头雾水的赵春花;“......”
算了,孩子有自己的事儿,她还是回去把猪给喂了吧,院子里的老母猪饿的直哼叫。
*
河溪村大队以前是村里地主家的老宅,占地数亩,朱门映柳,翘瓦飞檐,庭院深深,一进门就是个一进院子,前头一进小院是大队办公室,后面的两进院子,一进打通了当作村里的粮仓,最后面那一进是原先地主家下人住的,就当了杂物间,牛棚牲畜棚也一进俱全。
林蔓一路上小跑着过来的,她出门走的急,也没跟往常一样戴草帽遮阳,外头大太阳晒的她一张如玉的小脸上微微发红,在旁人看来老陆家的娇滴滴小媳妇儿,真跟那水豆腐似的,咋地也晒不黑啊。
老支书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呢,他跟陆洲爷爷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也是看着陆洲长大的,就跟陆洲亲爷爷没啥区别,见到林蔓一向严肃的脸就柔和下来,笑道,“你这丫头总算是来了,快接电话吧,小二这孩子等了老一会儿了。”
老支书语言亲切跟自家长辈一样,林蔓一贯嘴甜乖巧站在那说了声,“谢谢支书大爷,”老支书摆摆手,笑着应了声,把文件拿在手里,背着手出了办公室。
村里女会计还想挤过来听听人小夫妻俩说啥亲密话呢,老支书在外头威严喊了声,她慌里慌张跟着跑了。
林蔓不放心刚拿起电话,又往办公室外探了探小脸,就看到女会计回头挤眉弄眼跟她笑,“林知青,你们小媳妇俩放心亲热打电话哈,外头没人了。”
“.......”
因为许久没人回话,部队那头打来的电话许是信号不怎么好,林蔓在电话这头“喂”了好几声,耳边先是滋滋一阵电流声,而后才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嗓音,“蔓蔓?”
那声音林蔓再熟悉不过,就是陆洲的声音!
林蔓忙不迭开口,“陆洲?你怎么样了,在部队好不好?怎么往家里通过电话啦?是不是出任务受伤啦........”
她心底着实有些慌,絮絮不休说了许多话,娇软的声音带着关心,电话那头的陆洲眉目清朗,勾唇温声道,“蔓蔓,我没事,就是想家,往家打电话想跟你说说话。”
“.......”林蔓松了口气,脸颊酥酥发烫,想起刚才狗男人的笑,莫名羞恼道,“打什么电话,不知道电话费贵呀!”
小媳妇儿语气娇娇,这语气只有对亲近人才会有,陆洲心里一片柔软,唇角含笑,“是我的错,下次不会这样了。”
林蔓满意“嗯”了声,小夫妻俩一别许久不见,她又打开了话匣子,原本就想叮嘱陆洲几句话的,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堆,陆洲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些话,什么家里寄到部队的包裹收到了,牛肉酱很美味云云,跟写回家的信大同小异,她都能背下来了,心不在焉听了会儿,想起家里睡午觉的俩崽崽,道了句“你还有没有事儿啊,没事我挂了。”末了还不忘再加一句,她来的急,娘跟崽崽们在家呢,下次打电话再把他们带来跟他说话还有,让陆洲别忘好好吃饭,要是不听话身子不好了,她可不管。
陆洲轻轻笑了声,”好。”
林蔓得了回答,觉得今天的话说的差不多了,道了句“再见”,就啪嗒一下挂了电话,笑眯眯回家去了。
陆洲:“.......”
行了,媳妇挂电话了。
男人收起那副春风潋滟的狗模样,敛了笑容,等走出通讯室的时候,又是个面无表情军官样,回到营部,虽然还是刚才出门的那表情,可是舒展的眉头,眼角眉梢的满面春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