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用碗装了切好的猪肉,听林蔓讲要吃疙瘩汤,心里挺高兴,疙瘩汤好,有面有汤还有肉菜,吃了暖和!
娘俩就在厨房忙活开了,前头陆洲接了部队来的电话,说是有任务去师部了。
外头寒风呼啸,天边压了厚厚一层黑云,八成是要下雪了。
老陆家暖炕烧得旺旺的,烘得屋子温暖异常,灶膛上面生了红泥小炉,四小只四仰八叉睡在炕上,一个个脸蛋子红扑扑,看着着实喜人。
林蔓掀开门帘回来,见状会心一笑。
下午外面果然下了雪,铁蛋几个睡醒了,嗷嗷跑去打雪仗。
林蔓则跟婆婆去了供销社,冒雪扯了两块好棉布,回来就踩着缝纫机,给家人裁剪做棉衣。
大冷天的,家里四只崽整天风里爬雪里滚的,不多做几件厚棉袄咋行。
林蔓想着给陆营长也做一件,赵春花听了摆手,陆洲不用管,这家伙有军大衣,冻不着他。
于是,林蔓就心安理得只给陆营长做了副灰兔皮手套。
没想到,陆洲还挺喜欢,晚上回来试了试,第二天就带着去了部队。
至于林爸林妈他们的棉衣,现在风声紧,当闺女的怕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干脆拆了家里几小只的旧衣服,添了厚棉花,各做了五件打补丁的棉坎肩,里头塞了粮邮票,另装了两块腊肉,封好分别寄往榆中公社和新疆农场。
半月后,棉衣等物送到榆中公社,新疆农场路途更远,直到十二月初,林坤才收到妹妹从海岛寄来的包裹。
年关将近,跟往年热闹迎春年的热闹相比,今年岛上显的很是冷清。
不为别的,实在是外头闹的太不像话,不光海城学生闹起来,就连松沙岛的学生也蠢蠢欲动,学校早停课了,一个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全都充当gm小将,天天喊着口号,什么打倒谁谁谁的,押着人去街上□□。
前头岛上给打倒了好几家,有回遇上了大晴天,铁蛋妞妞在家睡,林蔓寻思领着龙凤胎去外头走走,晒太阳补钙。
谁想,娘仨刚溜溜哒哒走了几步路,就在门口遇上一群hw兵喊着口号,气势汹汹在路上走。
林蔓心下一紧,刚抱起俩孩子,隔壁在院中喂鸡的唐嫂子就眼疾手快把娘仨拽回自己家。
唐嫂子家的院门,“砰“声关的贼严,大虎小虎兄弟俩一人揣着把小斧头,还在门口守着,大有“二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第二天从红霞嫂子口中,林蔓才晓得,今天那群hw兵去的是岛上一个团长的家。
那团长妻子家庭复杂,娘家是大地主,解放前还逼死过老百姓......
反正团长一家给打倒了,团长家的老太太当场撞了墙,好在人没啥大事。
“.......”
在场众人听在耳中,吓的白了脸的白了脸,说报应的说报应。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家人没事就行呗。
其中张来香说的最是来劲儿,她这几年倒霉的很,男人在部队没长进,家里两个丫头片子也讨人嫌,就小儿子跟她贴心。
可是那有啥,她日子过的就是不舒心!
她日子不顺心,别人凭啥顺心!
她嘴皮子张张合合,唾沫星子乱飞。
街上几个嫂子看不惯她这落井下石的腔调,各自找借口回家了。
林蔓到底担心远方的家人,大半天干什么都心不在焉,陆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人出去大半天,几天后,老陆家就相继收到了林爸林妈跟林坤寄来的信。
林蔓喜出望外的同时,也忍不住狐疑,不是说岛上严查敌方间谍,从外头寄来的信都给压住了,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晚上陆洲给倒了洗脚水来,看小妻子眼角带笑,忍不住捏捏林蔓的小脸,唇角含笑,“嘴上不挂油瓶了?”
林蔓不乐意了,瞪他一眼,“谁嘴挂油瓶了?”
陆营长很好脾气回道,“我,是我。”
林蔓这才满意,任由男人粗糙大手握着她白嫩脚丫子,给她洗脚。
隔壁屋铁蛋臭小子闹腾着不洗脚,嘴里嚷嚷着,自个儿脚丫子不臭,不信让奶奶闻闻。
赵春花骂他,“洗不洗,臭小子不洗喊你叔来!”
铁蛋依旧嬉皮笑脸,他才不怕呢,叔叔给婶婶洗脚,来不了!
隔一道墙的林蔓:! ! !
臭小子咋知道的,她平时装的可好!
第二天,当婶婶的偷偷跟铁蛋妞妞打探,这才知道是赵春花说漏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