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团家有两儿子, 大的十岁,小的八岁, 这年纪的臭小子, 调皮捣蛋狗都嫌。
大的有毛衣穿, 小的也撒泼打滚闹着要,秀娟嫂子给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干脆没收了张团长的私房钱,给两个兔崽子一人买了一斤毛线。
秀娟嫂子在家织着毛衣呢,就见张团长臭着一张脸回了家,笑道,“这是怎么了,别人欠你钱了?”
“别提了,今天老子又着了无耻老何的道了!”
张团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胸膛不断起起伏伏,背着手在屋里打转转。
秀娟嫂子眉头一挑:“你是不是又跟和团长打赌了?”
张团长缩了缩脖子,“........不是,他媳妇儿是火眼金睛吗?”
秀娟嫂子看了眼缩头缩脑的张团长,哼笑一声,“跟你过了十几年了,你个臭男人一蹶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味的屁!今天岛上集训演习,你是不是又在人何团长跟前吹牛说自己带的兵一准儿能拿第一,让人给坑了?”
张团子继续缩脖子,“差,差不多吧。”
说起来,他就输给老何两盒牡丹烟,可秀娟嫂子还是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个笨蛋!岛上谁不知道何团长手下的陆洲是个兵王,带的兵也厉害,你还傻呵呵跟人打赌,这不是活该!去去,一边去,看见你就烦!”
张团长:“……”
傍晚时候,岛上的天空被云霞渲染通红,天边大片云霞被风吹得缓缓,整个松沙岛都被夕阳的余晖笼罩。
这天晚上岛上一片惊雷响,外头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老陆家一家子给风雨声惊醒,赶紧披衣起床,把晾在院子里的尿布、衣裳、海货都给收进屋里,再把家里的鸡鸭窝用草垫子遮上,一家子一顿忙活,就是大半个小时,家里辰辰甜甜两个小崽儿不受影响,呼呼大睡。
这不,第二天才五点多,陆洲夫妻俩还没起呢,两个小东西已经咿咿啊啊在那喊人了,这俩小祖宗早上起来就要吃一顿奶。
林蔓在床上睡的香,可不高兴起来,遂白嫩脚丫子一伸把陆营长踹出被窝,喊他给两个小崽子泡奶粉喝去。
你老陆家的小崽子,当爹的不管谁管?
陆营长早给小妻子指派习惯了,笑了笑就从床上下来,点了煤油灯,拿奶瓶泡奶粉,给俩崽崽喂奶,辰辰又“嗯嗯”拉了一滩金黄色,陆洲给胖儿子擦屁屁换尿布,昏黄的煤油灯浅浅的光晕拢着男人冷硬的轮廓,看着有种别样的温柔。
这要是换了别家的媳妇儿,早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了。
林蔓却没心没肺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继续睡过去了。
“.........”
晚上这场雨来得急去的也快,早上的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林蔓熬了地瓜粥,烙了玉米饼,把唐嫂子送来的香椿焯水,炒了锅碧绿的嫩香椿炒鸡蛋,春日的香椿最是鲜美,只在锅里跟鸡蛋清炒几下,捻一点儿盐巴,出锅吃一口就让人香掉舌头。
铁蛋埋头努力的干饭,这臭小子胃口一向好,一顿早饭能吃两碗地瓜粥,老话说,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晚上林蔓会克制几个孩子吃的少点,早上尽量让孩子们吃饱饭。
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好好吃饭上课没精神。
老陆家的日子虽然过的还行,但是家里的孩子也不能浪费食物的,铁蛋跟妞妞两三口把碗里的地瓜粥吃的干净。
外头大虎来喊兄妹俩上学去了。
兄妹俩赶紧放下碗筷,蹦起来背上书包,跟家里人道别,哐当哐当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了。
赵春花还想让两个孩子带上雨伞,不过瞅瞅外头的天儿,烈日当空,也不像是下雨的天儿。
老太太就这么把话咽了下去,五月松野杜鹃跟白玉兰如火如荼盛开,岛上爱美的小媳妇儿见了,便摘一朵回来簪在发上,唐嫂子偶尔也约上林蔓一起,挖上几颗玉兰花苗载在自家院子里,满堂飘香,院子里开的白玉兰花还能摘下来,用来泡茶喝,不仅味道香,还能预防中暑,缓解头晕胸闷,美容养颜。
红霞嫂子在老陆家喝了一回就喜欢上了,也如法炮制回家泡水喝,多年的头晕病居然好了许多,这给红霞嫂子喜的,去供销社秤了一包蜜饯给老陆家送来当谢礼。
这老陆家哪能收啊,赵春花跟红霞嫂子一番推搡,最后拗不过红霞嫂子只能收下。
一包蜜饯五毛钱可不算便宜,林蔓回了红霞嫂子一盘自家蒸的米糕,红霞嫂子也不客气,笑着收下了,她在老陆家跟赵春花探讨了会儿怎么织布,她家里有台婆婆留下的织布机,就是那种乡下老太太用的,其实这织布机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