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听了直乐,想起前两天爸妈寄来的信上,林爸信里信外也是他家小囡囡怎样怎样,另外林爸夫妻俩也寄了一条麒麟送子的纯金长命锁,藏在秦瑶给闺女做的小棉褥子里,说是贾教授家的奶奶给的,那家伙儿金灿灿的一条,赵春花见了差点儿没跳起来。
这年头上头破四旧,就是在海岛上也不敢让人知道啊。
婆媳俩在家转悠了一圈,在自家地窖下面抽了一块砖,把长命锁用红布包起来,藏在转头下面。
老陆家地窖就是备着过冬放粮食蔬菜的,一般就是个三五米深的洞,在洞口围一个土墙或者篱笆,这样的地窖,松沙岛家家户户都用,除了自家人没人会闲的没事干,跑别人家看那地窖里有什么。
当然了,张来香这样的奇葩除外,是以赵春花每次出门,都要在自家大门上挂一把大铁锁——专门用来防贼的。
这阵子天气回暖,松沙岛虽地处北方,因着靠近大海气候常年温和湿润,是以岛上也能长竹笋,而且春日刚挖出来的春笋,把壳剥掉后洁白如玉的笋最是新鲜可口,无论是拿回家凉拌、煎炒,还是熬汤,都极为下饭。
赵春花趁热打铁,挖了一大篮子竹笋,唐嫂子跟红霞嫂子也各自拎了不少回家。
一回家,赵春花就让儿媳妇回屋歇着,她去厨房擀面下疙瘩汤吃,再来盘竹笋炒肉,炖条肥鱼,晌午饭就齐活了。
婆婆当她休息,林蔓也没矫情,今个儿早上起了个大早,又在外头晃荡了大半天,不说林蔓,就是妞妞也困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娘俩儿疲倦的想立刻躺下。
林蔓喊小团子去洗了手,到床上把被褥铺开,搂着小妞妞钻到暖和的被窝里。
一大一小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就到大晌午。
晌午陆洲本来不回家吃饭的,但是惦记着林蔓跟家里人,匆匆回家看了一眼,吻吻在睡梦中的妻子,连口热饭都没吃就跟小严警卫员回了营部。
这种事儿在老陆家经常发生,赵春花早习惯了,老太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刚想看看铁蛋怎么还没回来,刚到门口,铁蛋就背着书包,头上戴着个雷锋帽,黑小子长的结实,蹬蹬蹬往家跑。
今个儿是学校里的忆苦思甜日,要求孩子们吃光一大碗野菜糊糊跟糠米窝窝头,那东西难吃的很,不过再难吃也要吃下,为了能吃下那碗饭,铁蛋早上没吃早饭空着肚子去的学校。
这会儿黑小子肚子饿的咕咕叫,一进门就跟奶奶撞了个正着,“奶,晌午咱吃啥?”
赵春花看孙子回来了,就让铁蛋给她打下手,说晌午吃炖肥鱼跟竹笋炒肉,铁蛋一听馋的把书包一甩,就跑过来拉风箱。
风箱拉的快,锅里的油很快就热了,老太太跟儿媳妇学着,现在锅里淋一点醋,将辣椒和笋片同时倒在锅里翻炒,没一会儿一股子酸爽鲜辣的滋味就在老陆家院子里漫溢开来。
隔壁大虎送了一碗饺子来,嗅了嗅院子里的香味儿垂涎道,“咋这么香,铁蛋今个儿是林婶婶烧的饭?”
唐嫂子家跟老陆家比邻而居,林蔓时常在家捣腾好吃的,尤其是怀孕后她喜好不定,一会儿喜欢吃酸一会儿又爱吃辣,今天吃个糖酥鱼,明天来了麻辣香锅,自个儿大块朵颐的同时,自家跟唐嫂子家的四个小家伙儿也没少跟着吃好吃的。
铁蛋从厨房探出个小黑脸来,“我婶在屋里睡下啦,我奶在厨房烧饭呢。”
大虎“哦”了声,嘿嘿笑了两声,跑回家吃饭去了。
晌午这顿饭,铁蛋狼吞虎咽的,不仅把竹笋炒肉吃了大半盘,甚至连锅里的疙瘩汤刮得一干二净。
林蔓见了就心疼道,“在学校没吃饱呀,慢点吃,喝口水,别噎着。”
铁蛋点点头,抱着茶杯咕咚咚就是一顿喝,把茶缸放下才跟婶婶撒娇说想吃韭菜盒子。
林蔓笑眯眯答应,“行呀,等咱家小菜园里的韭菜长起来了,就给你们烙韭菜盒子,锅里放多多的油,饼里的鸡蛋煎的嫩嫩,撒上芝麻烙到两面金黄,热腾腾吃一口真香啊。”
铁蛋和妞妞听了,狠狠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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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风和煦,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岛上出海打鱼的渔民络绎不绝,这年头捕鱼都是一家一条船,一家人分工合作捕鱼,一个渔民在海上往两边布网,站在船中央的渔民用竹竿大力击打水面,把海底的鱼惊起来,往渔网下赶。